蘋果日報- 如何霸氣地向中國道歉？ - 馮睎乾

http://hkm.appledaily.com/detail.php?guid=19698704&category_guid=vice&sub_id=12187389&category=daily&issue=20160718

如何霸氣地向中國道歉？ - 馮睎乾

耶穌和孔子都講過：「愛是恆久忍耐，是不打碎玻璃心、不問情由地道歉。」台灣人辦「向中國道歉大賽」，就令我想起一個網絡笑話。阿仔跟爸說：「我要結婚。」爸：「快啲講對唔住！」仔：「吓咩事呀？」爸：「講對唔住！」仔：「為咩先？」爸：「講！」仔：「唉，係啦，對唔住！」爸：「好，你識得無端白事道歉，就表示你準備好結婚嘞。」同樣，你學懂無故向中國道歉，就表示你有資格愛國。台灣辦的比賽，其實曲線證明香港本土的階段性勝利──香港還未完全赤化為「大媽」，中國已變成百分百「港女」。

這是公關的時代，亦即偽道歉（Nonpology）的時代。道歉有道，偽道歉更有道。要精通偽道歉，必先學會它的反面。真誠有效的道歉，有三個特點。第一，真道歉不會包含「如果」或「但是」字眼，若聽見有人說「如果令你不快，我願意道歉」、「我知道做得不對，但是……」，你就要聽從海濤法師訓誨，捂着耳朵，同自己說：「一切都是假的。」第二，真道歉不會要求對方原諒，道歉不是你循例講句對不起，我就要條件反射寬恕你，何況以前贖罪劵是要真金白銀買的。第三，據心理學家研究，太快道歉，效果會適得其反（參見Cynthia Frantz論文"Better Late Than Early"），因為受冒犯的人，總需要一點時間去咆哮，假如我還未頓足，你就搶先叩頭，等於剝削我罵人的權利，褫奪我洩憤的自由。人家未發火就趕着道歉，這是世上最惡毒的行為之一。總言之，真道歉強調對方的感受，以他人為中心，假道歉則相反，克林頓當年為萊溫斯基醜聞道歉，正是Nonpology典範。

據此，想向中國（或老闆、老婆）道歉而不失霸氣，我們可以有很科學的做法：未犯錯，先道歉──這樣也很符合國情──措辭更不妨盡量自我中心。我隨便示範一下：「在《蘋果》寫專欄，我很抱歉，更抱歉的是，你看不到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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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畫家和醫生 - 古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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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和醫生 - 古德明

James Whistler, a US-born painter based primarily in Britain, had a poodle of which he was extravagantly fond. The poodle was seized with an infection of the throat, and Whistler had the audacity to send for the great throat specialist Sir Morell Mackenzie. Sir Morell, when he saw that he had been called in to treat a dog, did not like it much. But he said nothing. He prescribed, pocketed a big fee, and drove away.

The next day he sent post-haste for Whistler, and Whistler, thinking he was summoned on some matter connected with his beloved dog, dropped his work and rushed like the wind to Mackenzie's.

On his arrival, Sir Morell said gravely, "How do you do, Mr Whistler? I wanted to see you about having my front door painted."

油畫家詹姆斯．惠斯勒生於美國，但常居英國。他非常寵愛所養的一隻貴婦犬，有一次，那隻狗喉嚨患細菌感染，他竟然斗膽遣人請喉科大醫師莫雷爾．麥肯齊爵士前來診治。麥肯齊爵士發覺惠斯勒請他來治療一隻狗，很不高興。但是，他一聲不響，開藥方之後，收下巨額診金，駕車離去。

第二天，他緊急召喚惠斯勒。惠斯勒以為一定是和愛犬有關，丟下工作，飛快趕到麥肯齊診所。

他到達時，麥肯齊爵士一臉嚴肅，說道：「惠斯勒先生，你好嗎？我想油漆前門，要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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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你封殺我？不，是我封殺你 - 高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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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封殺我？不，是我封殺你 - 高慧然

潮流教主Lady Gaga被爆邀請達賴喇嘛主持她與Taylor Kinney的婚禮，而達賴已「接受邀請」。為配合達賴的日程，Lady Gaga更把婚期調整到秋天，婚禮可能安排在印度或泰國舉行。此舉令中國網民的玻璃心破碎，他們強烈要求中國政府封殺Lady Gaga。

看來中國網民自我膨脹症候群有越來越嚴重的傾向，以為每個人都要靠「13億巿場」搵食，以為每個人都喜歡聞人民幣的味道。中國封殺Lady Gaga，她就會失去廣告、開不成演唱會了嗎？未免異想天開。

身為潮流教主，Lady Gaga潮流觸覺快人一步，一向創造潮流，所追求的，可用一個字概括：型。跟在一大群東亞藝人身後，寫悔過書，鏡頭前鞠躬道歉說「對不起」，要求中國人給她一個機會，允許她吃嗟來之食……如此不型之事，Lady Gaga又怎麼可能去做？「我的婚禮我話事」，身為潮流教主，若連自己的婚禮都可以被人騎劫，被迫做違反自己意志的選擇，她還有資格在潮流樂壇立足嗎？

當全世界都以為中國是強國，中國巿場是兵家必爭之地時，潮流教主連眼角都不瞄一下，她聞到的是明日黃花的枯萎味道。面對強弩之末，真正的潮流是甚麼？等Lady Gaga話你知，你封殺我？不，我快你一步，我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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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很有娛樂性 - 李純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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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娛樂性 - 李純恩

電視新聞中天天有些有意參選立法會的人亮相，個個對着鏡頭說話，有腦無腦立竿見影，有的簡直像競選初中班長，不但用詞如中學生朗誦，說出來的志願也十分「勵志書」，直頭「青青河邊草」。都說要服務香港，有一個還說要做香港的林肯。林肯死了一百五十年終於跟香港扯上關係，十分神奇。

但為了公平起見，電視台採訪必須平分秋色，但凡噏得出的都要給機會他噏，新聞頓時添了喜劇感，無聊時可當消遣。

新聞中說，建制派競選統籌較好，泛民則七國咁亂，不知到時候自己友廝殺，可會真的便宜了梁振英。若真的便宜了梁振英，被他領功連任，那就泛民中真的有無間道了。

梁振英本來一直不肯說爭不爭連任，但立法會質詢大會卻開口說九月立法會競選的結果是否有利自己連任云云，本來在心裏暗想的事情，現在算是正式公開了。

如此一來，必然為建制派添上一道難題，九月選立法會，「支不支持梁振英連任」已是一條躲不過的選擇題，若梁振英低調一點，他們說話還有轉圜餘地，如今梁振英自己都認了，那在被人問起之時，就必須在「支持」「不支持」間給個準話了。這就要命了，如同打出了一面照妖鏡，是驢是馬，拉出來答一條簡單的問題，馬上就可定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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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越式牛河、豬腳麵線 - 李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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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式牛河、豬腳麵線 - 李碧華

新地貪污案四名判囚人士就全部定罪申請終極上訴。三人繼續服刑，一人以1,000萬現金保釋外出。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68歲），暴瘦憔悴，沒精打采，步履不穩，與其他二人由囚車押返赤柱監獄。新地前聯席主席郭炳江就大喜過望，對再次呼吸自由空氣滿懷感慨，他是「保釋外出」，表現如同放監。會珍惜與母親妻兒相聚日子，回家後先品嚐了越南牛肉河和蛋撻。

在台灣，有人出獄、逃過劫難、死過翻生……遭遇不順希望消災解厄去霉氣，他們流行吃豬腳麵線。這也是一道家常料理，慶賀祝壽也吃到，不及釋囚意義大。

台灣俗諺：「一審重判，二審減半，三審豬腳麵線」。不少有力人士或政要，一審時法官秉公給予重判，二審減半刑責，三審時已經時日，風頭也過去，便放人，回去吃豬腳麵線消解壞運氣。

至於越式牛河，當然選生牛肉河，這也是我喜歡的小吃，越南船民湧入香港也帶來這道Pho Bo。有幾家不錯的店號，湯底以牛骨、薑、香料熬成，清甜鮮香，生牛肉薄片在湯中灼熟，加上九層塔、薄荷葉、洋葱、香茅、紅椒、葱絲、紫蘇、蒜茸（家家不同）等提味，蘸點魚露，美味！

我們簡單的幸福感，是自由自在隨意隨時愛吃便吃，沒什麼「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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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誤把無恥當有型 - 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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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把無恥當有型 - 林夕

沒經過見識過梁特這幾年來的嘴臉，也不能算見過世面──原來世上真有人多骨惡啃到這地步。

梁特出席立會答問，雖只是一貫質問對遊花園、獅吼功對太極拳，既無新意，亦無意義，但是看着一個人的臉皮是如何越練越厚，也有益於眼界，警醒大家帶眼識人，雖然像梁特這樣的品種十分稀有，日後要碰上，也要看有無足夠孽緣。

都說梁特猙獰，這一點，是我們罕有地冤枉他了。他其實常常都在笑，也不只是奸笑，還有陰陰嘴笑、得戚地笑、不屑地笑、傲笑、冷笑、無賴地笑，涵義甚豐。有所謂笑得比哭還難看，別侮辱哭了，流淚的人有多難看呢？你看過特首一笑百病生，才哭得難受。

如果你還不知道嬉皮笑臉可以有多可憎，瞧瞧梁特在立會的表演吧。議員問得憤慨，梁特全場笑嘻嘻若無其事似的應對；他大概想表演氣定神閒，但淡定從容跟一個流氓耍賴分別很大。張超雄問他收受UGL五千萬問題，不小心講成UGC，梁特又笑了，那是從陰騭一笑，再明目張膽變為不屑地笑，像個小偷，難得撿到追捕者掉下來的手槍，倒過來把槍頭對着警察，得戚到咧嘴而笑，笑指張超雄把名字都讀錯，可見對這案件認識有限。一隻小學雞，要有多齷齪或者多心虛，才會抓住別人一時口誤去侮辱人？這是典型的「誤把無恥當有型」。

若口快快把香港唸成康港，我就不知香港為何物了？好，那麼嚴重的懸案，就是認識有限不知內情才要問個明白啊。張超雄的問題，也是很多人想問的：你本人以及行會，究竟有沒有拒絕提交資料給廉署？梁特傲笑，所有問題都已經回答過。看，這就是從容與無賴的分別，若真有誠意挽救廉署的聲譽，理直氣壯再回答一次，也不會阻礙你種菜的時間。

人說皮笑肉不笑最恐怖，不，梁特皮笑肉笑，由內而外笑出來時才最可怕。早前有記者問政府會不會幫桂民海，梁特側頭一竊笑，桂不是香港人，這事要問他所屬國家，然後意猶未足，陰陰笑反問那記者：莫非你有收到別的消息？（桂不是瑞典籍的？）嘩，那回眸一笑，十足奸猾小人樣，是影帝所不能及。因為演歹角的都是在演，多失諸於浮誇，而他是由心而發，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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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發生在土耳其的事情 - 陶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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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土耳其的事情 - 陶傑

土耳其軍人英勇起義，根據國父卡米爾留下的憲法遺訓：軍人須守護伊斯蘭世俗化的國策，防止原教旨復辟，凡出現背離伊斯蘭世俗化國策的政權，軍人應該維護自由民主，起而推翻之。

這一次，土耳其軍人行動了。但起義失敗，慘遭獨裁總統安多根報復。下一步，就是針對所有主張寬容的伊斯蘭世俗化的人士的大清洗，包括法官。土耳其會不會青面獠牙轉化為另一個霍梅尼的伊朗？這是關乎文明世界安全（世界上野蠻的那些不算）的大事。

美國和歐洲啞子吃黃連，暗暗叫苦。第一，歐洲要靠安多根政府堵截來自伊拉克敍利亞的難民，這一點，安多根政府正在做，因為牠想加入歐盟。歐美只能譴責「政變」，雖然內心暗中希望「政變」成功，穩住世俗化的土耳其，但不敢得罪安多根政府。

第二，安多根政府是「民主選舉」產生的，起義失敗的軍人，本來是維護人民的自由，卻遭到愚昧的「人民」起來支持獨裁，向軍人毆打報復。這一點，就證明本欄多年論斷：世界上的民族，智商、人格、品味，有高等和低下之分，一個天生愚庸的民族，是不配玩西方文明的議會民主遊戲的。

所以輪到安多根囂張，破口大罵「政變」有所謂「外國勢力」，即美國在幕後策動（這種論調，你一定很熟悉），而且點名流亡在費城的反對派領袖古倫，必須由美國拘捕，引渡回國審判。

奧巴馬說：如果發現古倫有策劃政變的證據，美國一定會引渡。這樣說，好像很「公正持平」，但身為美國，不必對這種人「公正持平」，如果是杜林普，就會冷笑一聲：No way。奧巴馬的脊樑骨去了哪裏？難怪杜林普民望大升。

在帝國主義時代，你去巴黎、尼斯、伊士坦堡旅行、讀書、僑居，至少都有免於恐懼的自由，每當賤民「當家作主」，由赤柬的高棉開始，屍橫遍野，眼睜睜有太多的先例。

伊士坦堡和愛琴海沿岸，遠在伊斯蘭創教之前，「自古以來」，由羅馬西方文明佔據，有羅馬人住過的許多遺跡。所以土耳其有一部分領土，自古以來，屬於歐洲。一旦安多根不老實，北約應該與普京聯手，捍衛古蹟，派幾艘軍艦迫近博斯普魯斯海峽。安多根政府敢開炮？不敢的，他只敢在國內收緊鐵腕控制，大捕有知識的異見者，屠殺一兩千萬人來「報復」。獨夫和暴君，行為完全可以預測，其實都是一樣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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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文化籽】抵死風月舊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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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籽】抵死風月舊詞

【文化籽：籽談風月】
塘西風花雪月，特別喜歡轉彎抹角、借東喻西玩神秘，昔日各種有趣的煙花地暗語，意思十分抵死。

【火山孝子】形容慾火焚身猴急色鬼，未收工靈魂已趕往塘西「流星趕月」，更有被笑為「烏雞白鳳丸」，意謂「給女人食」。

每晚不知有多少個十二少買醉塘西？《胭脂扣》有細膩描繪十二少燒炮仗、寫對聯、送大床，為博如花芳心。

【後土】風月宴上，主人和男賓客背後各坐一名陪酒阿姑，稱為後土，猶如墓穴的靠山。若沒有女陪的獨男，會被笑為「身後蕭條」。

【白水】貼士及餽贈，昔日妓寨還有「夾翅費」、「開果碟費」、「毛巾費」，總之巧立名目要鋸到急色水魚一頸血。電影《胭脂扣》的如花便收取謝賢五百大元摸下耳珠仔咋。

【毛巾老契】《胭脂扣》中如花常稱十二少為「溫心老契」，「毛巾老契」又是何物？原來阿姑到酒樓陪客時，會拿出一塊灑了花露水的有色毛巾給客人抹面，以示與酒樓的白色小毛巾不同，冧吱吱的恩客又名「毛巾老契」。

【尖先生】由鴇母自小培養的處女雛妓稱為「琵琶仔」，一旦梳櫳（即破處）後，就會被叫尖先生，意思看來是「小」童其實已是「大」人。

塘西是闊少爭雄鬥闊的戰場，公子花天酒地，以錢買面，執寨廳、打水圍，打賞巧立名目，鋸火山孝子一頸血。《胭脂扣》劇照

沒有肥龍與骨精強的年代，《華星報》是二三十年代著名的風月報紙，用字文雅卻是今日網上的骨場「包膠」。

【白板仔】即係專騙財騙色的小白臉，又叫「老舉湯丸」，很多都是伶人，若女人戀上伶人稱為「中伶毒」或「蓆嘜」。大部份塘西妓女晚景堪憐，不是被包養白板仔騙去積蓄，就是沉淪毒海或身染性病。

【貓樣】廣東話「睇你個貓樣」不帶貶意，還有點可愛。戰前話女人「睇你個貓樣」，其實同「企電車路」或「做雞」同義，咒罵人淪落為私娼。

【乾煎石斑】人紅自然囂，就算你冧掂了某紅牌阿姑與你一夕風流，吃過霸王夜宴訂埋房，無職業道德的阿姑最後都可能放你飛機，讓你猶如一條又熱又急的「乾煎石斑」。

【酸薑竹】用完即棄，指𡁻完鬆不回頭的飲客，有如上海的「牙籤大少」和「火腿繩」。

【塘邊鶴】塘西飲客的「傍友」，即陪客。

【豆粉水】塘西飲客點名召妓，由酒樓侍應送往阿姑隸屬的妓寨，當時只有塘西侍應被稱為「豆粉水」，煮餸的芡汁用豆粉來開，形容侍應在妓女與嫖客之間的調和功能。

【波蓆】溫足球員的阿姑，蓆是枕蓆的蓆，意思供人壓，當年最紅球隊是中華及南華。

【一蚊雞】昔日的花箋又稱為「楷」（音Kai），每張花箋一元，稱為「一蚊楷」，慢慢讀成一蚊雞。當時「一蚊」可以叫到一隻「雞」，故稱「一蚊雞」。

資料來源：羅澧銘著《塘西花月痕》

鄭寶鴻著《香江風月》

記者：鄭天儀

攝影：潘志恆、伍慶泉、黃子偉、徐振國、許先煜、陳永威、鄧鴻欣、林栢鈞（部份圖片由被訪者提供）

編輯：黃仲兒

美術：楊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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