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追杀拉登历经三任总统 基地组织消亡指日可待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5月13日10:26 南都周刊
南都周刊201117期封面
2001.9.11,拉丹精心策划的“9·11”恐怖袭击事件,一直以来都是美国人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
从9·11事件到“格罗尼默行动”,这场猫鼠游戏终于以美军击毙拉丹而告终。持续12年,历经三任总统,在战火与恐惧的交织中,美国人完成了这场复仇。拉丹之死,为美国艰难十年间的战略,作下“勉强胜利”的注脚。
文_安替
美国时间2011年5月1日晚,突然从社交媒体“推特”上传来了奥巴马即将发表重要演说的消息。很快,数个消息渠道指明这个即将进行的演讲的主题:基地组织的精神领袖、藏匿10年的奥萨玛·本·拉丹被美军击毙。
10年来,拉丹诈死的消息不绝于耳。但是,在总统奥巴马磁性的演说声中,9·11事件受难者家属得到了告慰:“拉丹死了”,“今晚,正义业已伸张”。
美国人这个时候才发现,十年前因为9·11恐怖袭击而开始的反恐战争,今天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当本·拉丹的死讯在推特上广为传播时,华盛顿白宫附近和纽约世贸大厦遗址爆发了即兴的庆祝活动。美国媒体也继续从政府和各自的渠道拿到了这次成功行动的细节。这次行动的代号是“格罗尼默”(Geronimo),用以纪念美国历史上著名的印第安阿帕奇部落酋长。而这次行动最初的突破,其实来自一个不该打的电话。
杀死拉丹
拉丹行事极为小心,从来不接触手机和互联网,凡事都靠信使传递命令,因此很难追查到他的行踪。但任何保密行动都会有泄密的弱点,而且最秘密的地方却是最可能泄密的突破口。这次导致拉丹之死的最初线索,恰恰就是来自拉丹的心腹信使——谢赫·阿布·艾哈迈德。他是拉丹和妻子极为信任的信使,最重要的恐怖攻击命令都是靠他传递下去的。
自基地组织开始反美行动之日开始,美国情报部门就知道一个叫“科威特·阿布·艾哈迈德 ”人物的存在。9·11事件后,美国抓捕到了行动参与者,他们很快就向美国中央情报局招供,传信人“科威特·阿布·艾哈迈德 ”和拉丹关系很亲密。基地组织三号领导人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于2003年3月1日在巴基斯坦被捕后,证实他认识艾哈迈德;更大的进展则是等到2004年,基地组织指挥官哈森·古尔在伊拉克被捕,他招供说艾哈迈德的确是信使。更特别的是,他提到该信使和自己日后的继位人法拉吉·利比很熟。几条信息连在一起,美国中情局发现,贯穿在基地各个分支领导人之间的联系人就是艾哈迈德。
一年后,新任基地组织指挥官利比也被捕,他招供说自己的任命的确是一个信使来宣布的。由此,美国确认艾哈迈德就是拉丹信使无疑。当然还再需要几年,情报部门才确认他的真名谢赫,一个出生在科威特的巴基斯坦人。但这没多少用,因为拉丹和身边人不用网络也不用手机,知道姓名也无法找到具体位置。
在情报青黄不接的时候,奥巴马成为美国总统。他极为重视情报工作,彻底重组了反恐战争的战略,重点从帮助阿富汗和伊拉克重建民主、民生这些宏大多头的退缩,聚焦在一个事件上:抓捕拉丹。在奥巴马的反恐战中,中央情报局和国防部紧密合作,目标明确,彻底颠覆了布什反恐战争好大喜功的失败策略。
2010年,一个对美国和奥巴马来说天赐的机会来了:艾哈迈德犯下一生最大的错误,他和一个基地组织成员通了电话,而这个成员恰恰处在美国情报部门严密的监控下。这样就成功锁定了这个信使。2010年8月,在不知情情况下,他把美国情报人员带到了巴基斯坦的军事城镇阿巴塔巴德。他们住的地方很奇怪,有18英尺高的围墙,还有铁丝网。这个地方情报人员之前就注意了,但因为该住宅外一直没人巡逻,所以并没有怀疑基地组织重要人物会住在这里。
但继续仔细观察就发现了端倪:不但没有人巡逻,而且很少人进出,没电话线,也没电脑线,甚至垃圾都是在里面自己焚烧。情报人员开始认为这个价值百万美元、八倍于普通套宅大小的建筑,很有可能就是拉丹的藏匿点。如果是这样,他已经在这里和家人住了整整六年。情报人员很激动,小心地保护着这个消息,甚至没有和任何盟国共享。维基解密事件之后,情报保密工作的重要性显得太重要了。
今年2月中旬,正当阿拉伯世界变革四起,奥巴马下定决心准备除掉拉丹,虽然情报还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他已经要求相关部门采取行动。
当地时间5月2日凌晨,两架直升机从阿富汗东部的贾拉拉巴德起飞,巧妙避开巴基斯坦的雷达,抵达阿巴塔巴德,在神秘住宅的围墙里面放下了海豹队员。当然没人期待拉丹会乖乖投降,在一阵交火之后,这个美国追捕了十年的首要逃犯、全球恐怖主义的精神领袖,被子弹击中左眼和胸部,当场丧命。
12年追捕
美国对拉丹的追捕,可以追溯到9·11事件之前,历经12年、三任总统。1998年8月7日上午,美国驻坦桑尼亚和肯尼亚大使馆,几乎同时受到载有大量炸弹汽车的恐怖袭击,当场造成224人遇难、4500人受伤的惨剧,其中有12名美国人死亡。爆炸发生后,基地组织很快表示对这次恐怖袭击负责。
这是本·拉丹和基地组织第一次走进公众视野。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很快要求军情当局实施报复行动。于是1998年8月20日,美军对在苏丹的一家工厂和阿富汗境内的一个营地进行了战斧导弹打击,这两个地方被美国政府认为是基地组织的驻地。这次代号为“无限延伸”的克制打击并没有获得成效,基地组织领导人拉丹提前离开了营地,在轰炸中生存了下来。
这次一来一回,一方面是拉丹正式成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十大通缉要犯的首位,另外一方面,也让美国成为拉丹更加紧迫的攻击目标。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追捕行动,美国丧失了第一个机会,也引发了日后一场更大的悲剧。
2000年10月12日,拉丹的追随者实施了在也门亚丁港针对美军军舰“柯尔号”的恐怖袭击,17名美国人死亡,39人受伤。当年12月,中央情报局怀疑是拉丹领导下的基地组织实施了这次恐怖袭击,但并没有作明确的结论。在次年6月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获得的基地组织用来招募新人的录像中,他们炫耀“柯尔号”惨案就是他们的杰作。虽然作为基地领导人的拉丹在这盘图像带中并没有如此承认,录像带却已经给了美国政府足够的理由确信,拉丹是“柯尔号”惨案后面的策划者。
但这个时间点,恰逢大选和政府换届的当口。一方面,克林顿因为快要离任,并不愿意再发动一次行动。上次“无限延伸”行动被外界认为是总统用以掩盖“莱温斯基性丑闻”的借口,还有一个很著名的电影《狗尾巴草》影射“无限延伸”行动,所以克林顿就干脆把这个尴尬的包袱推给了新的共和党政府。而布什刚刚上台,因为他在得州和戈尔的计票争议一直闹到最高法院,虽然最后赢了,但自由派主流媒体一直批评他是偷来的总统宝座,所以他在上任的几个月中,是处于守势的总统,并不愿意开始一次他并不熟悉的对外军事行动。
另外一个麻烦也牵制了两位总统的行动,因为柯尔军舰是美军设施,外敌针对美国武装力量的打击是算恐怖行动,还是战争行为。如果算宣战,那么还需要通过国会才能进行,这两位总统都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做。
现在回顾,美国那次的无所作为,是克林顿和布什两人不可逃避的责任。柯尔军舰惨案,因为美国并没有报复,彻底鼓舞了基地组织的士气,并且让拉丹有信心完成他一生中最邪恶的恐怖行动——9·11事件。2001年9月11日,四架美国飞机被劫持,分别撞向世贸大厦和五角大楼,造成近3000多人死亡的世界惨剧。
这次布什不再回避,两天之后的9月13日,国务卿鲍威尔宣布此次袭击的幕后策划人就是基地组织的拉丹。2001年10月10日,白宫开列出了“最重大恐怖分子”的22人通缉名单,策划历次针对美国恐怖袭击的拉丹和其他几位基地组织领导人赫然在列。
同时,反恐战争的第一阶段——阿富汗战争开始,美军开始轰炸阿富汗庇护拉丹的塔利班政权。但阿富汗是一个拖垮另外一个超级大国前苏联的泥潭,多是山区,没有人能期待这场针对拉丹的轰炸和地面追捕能短期内获得成效。
猫鼠游戏
此时,拉丹不断通过录像带的方式进行反击。半岛电视台这个时候成为拉丹发布录像带的载体。在一盘给半岛电视台播放的录像中,拉丹明确因为9·11事件而赞美真主。随后在2001年11月,另外一盘通过半岛电视台释放的录像带,拉丹更是对9·11的灾难后果表示高兴,并且还暗示,实施9·11恐怖袭击的劫机者并不知晓具体行动真正的使命——自杀性攻击。
美军正在轰炸阿富汗的时候,拉丹如此通过半岛电视台高调地“出镜”,是对美国极大的羞辱。半岛电视台也在某种意义上因为“拉丹录像”,而在阿拉伯世界突然走红,扮演了极为暧昧的角色,对阿拉伯世界的反恐舆论也形成了误导。美国政府因此把半岛电视台视为恐怖主义的某种同情者,情报部门对半岛电视台人员进行了监控,希望能由此发现拉丹的踪迹。而半岛录像不被允许在美国的电视网不经剪辑和处理地播放,因为美国政府担心拉丹运用录像向依然潜伏在美国本土的恐怖主义同伙发布信息。
当年12月,美军和阿富汗军人在Tora Bora山区进行了对拉丹的搜捕,根据情报显示他可能藏身于此。行动击毙了一些人,但后来证明其中并没有拉丹。拉丹事先又一次获得了准确的信息,提前逃离了藏身之处。从那时一直到2010年,美军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Tora Bora的这次失败也中断了布什政府利用军事力量追捕拉丹的努力,阿富汗战争虽然打败了塔利班政权,但既然在阿富汗无法抓到拉丹,反恐战争第一阶段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2002年,布什政府开始了伊拉克战争的策划,战争的准备一直持续到2003年3月。这就进入了反恐战争的第二阶段。现在看来,伊拉克战争实在是飞来横祸般的莫名其妙的政治决定。因为无论如何,萨达姆政权在9·11事件发生之后站在了美国政府一边,谴责基地的恐怖行为。打击伊拉克也许有其正当性,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归在应对9·11恐怖袭击的反恐战争名下。
反恐战争第二阶段的成败,需要另外专门的历史评价。但很显然的,它分散了美国公众对追捕拉丹的注意力,甚至让很多保守的美国人产生了萨达姆才是9·11恐怖事件元凶的错误理解。2003年5月1日,布什在美国军舰林肯号上发表了著名的“任务完成”演讲,宣布反恐战争取得阶段性胜利。可笑的是,9·11的元凶拉丹正逍遥法外。
2003年3月,基地组织三号领导人哈立德·谢赫·默哈穆德的被捕,为美国提供了新的拉丹藏身情报。穆罕默德是在巴基斯坦的Rawalpindi被巴政府军捕获并且移交美军的,他的被捕是美巴情报合作的成功范例。巴基斯坦情报部门还告诉美方,根据他们的情报,拉丹非常可能藏身在巴基斯坦靠近伊朗的西南山区。当年,巴基斯坦军队袭击了被他们认为是拉丹藏身之处的Waziristan部落地区,但依然无所收获。以后,巴当局不再有新的搜捕行动。
根据现在的信息,在布什政府陷入伊拉克战后泥潭的2005年,拉丹举家搬迁到了最后的住所——阿巴塔巴德的一所大宅,一直住到现在。
在阿巴塔巴德“深宅”的六年中,还有两次拉丹的录音带泄露出来。一次是2008年3月在丹麦的漫画风波发生后,视频录音中,拉丹谴责此事侮辱了先人穆罕默德,要求跟随者报复。3个月之后,丹麦在巴基斯坦伊斯兰堡的大使馆遭到恐怖袭击,5人死亡,基地组织随后宣布为此负责;另外一次是2010年1月,上网的录音中,拉丹表扬底特律飞机炸弹未遂事件的自杀者为英雄,并且对此行动表示负责。
奥巴马上任之后,对反恐战争进行了战略调整,从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军事打击转变成在巴基斯坦追捕拉丹。而2010年1月的这次录音带事件不久,拉丹的助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让奥巴马抓到机会,指示情报部门和军队合作,对拉丹进行了长达1年的围捕,终于以“格罗尼默”行动的巨大成功,而结束了十年才完成的追捕行动。
拉丹的“不死”传说
2001年12月
埃及媒体报道称拉丹因病死于坎大哈附近的一个村庄;此后又传出拉丹在阿富汗东部托拉博拉地区被美军炸死的消息。
2002年初
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称拉丹可能已经死于肾病,因为他将一台透析机带进了阿富汗。不过,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后来收到的录像带却表明拉丹还很健康。
2002年9月
“基地”组织的两名重要成员在接受卡塔尔半岛电视台采访时一再强调拉丹还活着,记者随即从他们话语露出的马脚推测:拉丹很可能已经死了。
2003年12月
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向媒体暗示,布什政府已经抓到拉丹,只是等待恰当的政治时机公布而已,但次日她又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开玩笑。
2004年2月
伊朗国家广播电台爆出消息:“可靠的”消息来源称拉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巴基斯坦北部的部落控制地区被抓获。巴基斯坦军方发言人和五角大楼随后都否认了这一说法。
2005年4月
某伊斯兰网站报道称拉丹已死亡,同时声称即使拉丹死了”圣战“仍会继续。不过,巴基斯坦著名记者尤祖赛在2005年5月接受采访时称,拉丹和他的塔利班同伙奥马尔都还活着。
2005年10月
巴基斯坦某报指出,世界头号恐怖分子已于4个月前死于坎大哈附近一所村庄,尸体就埋在当地。此前曾有传言称,拉丹在10月8日巴基斯坦克什米尔地震中死亡。
2006年8月
法国媒体刊载了一份转自法国情报机构的秘密报告,称沙特情报官员看起来确信拉丹当年8月已在巴基斯坦死亡。这一说法后来被美国中情局否认。
2009年5月
巴基斯坦总统扎尔达里表示,拉丹实际上是名美国间谍,其任务就是破坏该地区稳定局势。他还表示,多方面证据表明,拉丹其实早已死了。
2011年5月
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美军在巴基斯坦境内击毙拉丹,“今晚,正义业已伸张”。十年前因为9·11恐怖袭击而开始的反恐战争,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我们终于把他解决了”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5月13日10:26 南都周刊
美国总统奥巴马、副总统拜登、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以及其他安全官员正在观看刺杀拉丹行动的实时视频。
美国海豹突击队(资料图)。
当传来拉丹在行动中死亡的消息时,奥巴马和顾问们所在的办公室没有一丝声响,大家依然沉默不语。最后,奥巴马说了句:“我们终于把他解决了。”
文_Mark Mazzetti Helene Cooper Peter Baker 编译_郜艺
奥巴马的脸“像石头一般”
多年来,美国对本·拉丹的搜索一直一无所获。直到去年7月,受美国中央情报局(CIA)雇佣的巴基斯坦人盯上了一辆穿越在白沙瓦街道中的白色铃木,并记下了车牌号。
坐在这辆白色铃木中的正是拉丹最信任的信使谢赫·阿布·艾哈迈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CIA人员开始在巴基斯坦中部跟踪他。最后,他们跟踪艾哈迈德来到位于巴基斯坦阿巴塔巴德的一所豪华建筑前。
2011年5月,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承载着79名敢死队员的直升机降落在这所建筑前,顿时枪声大作。被蒙在鼓里的盟友巴基斯坦还未清醒过来召集兵力,40分钟内,敢死队就已经完成任务并撤离现场。在被击毙的人中,有一人个头很高,胡子很长,满脸鲜血,头部还有一颗子弹。一名海豹突击队员迅速拍下了照片,传给分析员,将照片输进一个面孔识别程序中。
就这样,历史上最荡气回肠的一场追捕终于结束了。美国的头号敌人拉丹,再也不会被人们看到。对于一个被批评连续失败10年的情报机构,拉丹的死是一次弥补;对于一支卷入两场(如今三场)棘手战争的军队,这是一场绝对的胜利;而对于一个被质疑没有国家安全指导能力的总统,这是将其载入史册的一刻。
这次袭击是多年艰苦情报工作积累的结果,包括CIA对东欧秘密监狱拘留者的审讯,情报机构对信使在波斯海湾国家的家庭电话和邮件的窃听、监视,以及对阿巴塔巴德居住区的卫星图分析,才最终判断出是否值得铤而走险执行这次行动。
十几位白宫、情报局和五角大楼的官员称,他们为这次行动伤透了脑筋,过去的几周里一直设想各种消极情况。一位官员表示,每次开会大家都提到1993年索马里战争中两架美国直升机被击落的“黑鹰坠落”事件,人们害怕上次失败行动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政府官员在是否实施这次行动中分成了三派:立即袭击;继续监视以确认拉丹是否在那里;选择一次风险较小的爆炸袭击。最后,在不确定拉丹是否在那里的情况下,奥巴马反对损伤较大的爆炸袭击,而是选择派遣直升机运送海豹突击队的形式。
5月1日下午,直升机飞向巴基斯坦领土。奥巴马和他的顾问们一直在白宫监察着这次行动。其中一位人士透露,大家大部分都在沉默中度过,奥巴马的脸“像石头一般”,而副总统拜登的手指一直放在他的念珠上。“几分钟时间,感觉像过了几天。”白宫反恐顾问John O. Brennan回忆说。总统和顾问们都认真观看着视频中的中情局局长帕内塔,听他解说正在遥远的巴基斯坦发生的一切情况。
“他们已经抵达目标了。”帕内塔说。
几分钟过去后,帕内塔接着说:“‘格罗尼默’行动开始了。”
“行动成功了!”
当传来拉丹在行动中死亡的消息时,奥巴马和顾问们所在的办公室没有一丝声响,大家依然沉默不语。最后,奥巴马说了句:“我们终于把他解决了。”
作战方案一波三折
在长期的追捕过程中,许多CIA内部人士对拉丹的追捕工作已经变得麻木。很多人一直想象着拉丹的藏身之地是在山间的洞穴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2010年7月,他们跟踪信使看到的却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被18英尺的高墙环绕着,顶部还有铁丝网和两层安全网。一位白宫官员说:“他在众目睽睽下安然生活。”
在华盛顿,帕内塔秘密会见了奥巴马和他的最高级国家安全助手,包括拜登、国务卿希拉里和国防部长盖茨。会议上,帕内塔讲述了他对拉丹藏身之地的推测。
“就像触电一样。”一位参加会议的官员回忆起当天的会议,“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在找这个人。突然之间,天啊,他就在那儿。”
但是拉丹是否真的在那栋房子里却还是个未知数。当帕内塔主张以进攻的方式确认拉丹的住所时,CIA官员担心房屋的保镖会起疑心,导致基地领导秘密转移阵地。
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安全局试图拦截从房屋内发出的一切通信。但是这十分困难,因为建筑内没有一根电话线,也没有网络。里面的人安全意识非常强,连垃圾都自己焚烧。之后,帕内塔召集五角大楼的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威廉·麦克雷文,到弗吉尼亚的中央情报局总部,开始策划一场军事袭击。
麦克雷文花了几个星期在中央情报局了解工作,然后提出三个方案:派遣美国敢死队进行直升机突袭;使用轰炸机将建筑整体轰炸;或与巴基斯坦情报人员采取联合突击行动。2011年3月14日,帕内塔带着三个方案来到白宫。这时,CIA已经有足够的卫星照片描述建筑内人们的生活习惯,所有证据都指向一点:拉丹就在里面。
在讨论进行时,人们的情绪因为雷蒙德·戴维斯的逮捕而变得紧张起来。戴维斯是CIA雇员,在今年一月因为在拥挤的街道中射死两名巴基斯坦人而被捕。奥巴马的几个助手担心,任何军事突袭都会引起巴基斯坦政府的愤怒,导致戴维斯在监狱中丧生。幸运的是,戴维斯3月16日被释放了。
3月22日,奥巴马总统向顾问们询问对方案的建议。盖茨对直升机袭击表示质疑,认为风险太大,并指示军方官员研究空中轰炸方案。但几天后,官员反馈说这将需要32枚2000磅重的炸弹。“这会留下一个巨大的弹坑,却留不下一具尸体,怎么能肯定拉丹是否死了?”一位情报局的官员表示。
最终,直升机突袭的方案脱颖而出。于是,海豹突击队作为冲锋小组开始在美国两个海岸的模拟建筑基地进行训练,但他们刚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袭击的目标。
4月28日,奥巴马公布了自己的出生证明表,证明自己确实出生在夏威夷。后来他表示,那是为了让国民分心,以确保袭击拉丹如此重要的任务可以秘密地顺利进行。之后,奥巴马再次会见高级国家安全局官员。帕内塔将情报拿给其他没有参与到其中的分析员,他们一致认为拉丹就在阿巴塔巴德。这意味着,作出选择的时候已经到来。
会议上,官员们一遍又一遍想象着可能发生的糟糕局面,一次又一次陷入冗长的沉默。最后,奥巴马说:“我现在不会说我的决定,我要回去再想想。”然后又加了句:“我会很快作出决定。”第二天早晨,四名高级助理被召集到白宫。他们还没来得及向总统汇报,奥巴马就打断说:“行动必须执行。”本来执行最早可以是周六(4月30日),但官员警告说周六多云,周日是更好的选择。
4月30日,奥巴马在白宫记者会晚宴排练中途休息时,给麦克雷文打了个电话,祝他好运。
第二天,白宫取消了所有游览,主要是为了避免参观游客不小心闯入监测前方作战情况的观察室。下午2点零5分,帕内塔最后一次向小组讲述操作方案。不到一个小时,帕内塔开始通过视频报告:“他们已经过境到巴基斯坦了。”
“他是被美国子弹打死的”
海豹突击队小组从位于阿富汗边境贾拉拉巴德的基地出发,来到巴基斯坦。他们的目标是在巴基斯坦当局没有发觉自己的领土被不明武力侵入之前偷偷潜入、执行任务并最终撤离。
彼时的巴基斯坦,刚过午夜。当第一辆直升机低空俯冲时,邻居们听到一阵爆响和枪声。一位住在两英里外的妇女以为这是一次对巴基斯坦军队设施的恐怖袭击。她的丈夫说自己从来不知道拉丹藏在这个安静、富裕的地方。
随后,海豹突击队冲进建筑。一位情报官员说,这场突袭惊醒了屋内的人群,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在双方交火过程中,海豹突击队在三楼发现了拉丹。他穿着宽松的外衣和一款名叫“shalwar kameez”的裤子。白宫官员透露,在突袭进展到40分钟的时候,拉丹的左眼上方被击中,此前他一直尝试反抗。美国政府并没有给出太多关于他最后时刻的细节,但一位五角大楼官员肯定:“他是被美国子弹打死的。”美国官员坚持说,如果拉丹不反抗,他们会将他关押审理,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拉丹的其中一位妻子确认了他的尸体。一位官员表示,根据面孔识别软件,海豹突击队员拍摄的照片确认是拉丹的可能性有95%。之后,DNA检测再次确认样本和拉丹亲属的符合度为99.99%。
海豹突击队在当地时间凌晨1点10分撤离,他们还带走了屋内的一系列文件和电脑硬盘,基地组织的主要机密被一网打尽,只留下了一群女人和孩子。此时此刻,巴基斯坦军队正在召集兵力,准备应对这次对自己领土的侵入事件,不过美国海豹突击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美国总统国土安全及反恐事务顾问布伦南十分庆幸地说,“谢天谢地,巴基斯坦军队没有参与到这次行动中。”
奥巴马政府决定遵从伊斯兰的土葬传统,在24小时内埋葬尸体,但拉丹的尸体是被执行海葬,因为没有国家愿意接收他的遗体。此外,美国也不希望拉丹的追随者们为他建立神社。根据传统,基地组织领袖的遗体被清洗干净,并放置在一块白色的布上。在“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上,遗体被放到一块平板中,缓缓进入大海。
只有一小群站在航母升降机上的人们,见证了这位美国头号通缉犯的最后一刻。
美军击毙拉丹过程
1.在美国打算袭击拉丹的时候,他正位于巴基斯坦阿巴塔巴德,该地位于伊斯兰堡以北100公里、喀布尔以东350公里,距离巴基斯坦陆军军官学校仅有百米之遥。
2.拉丹藏身的地点是一座三层豪宅,规模是周边同一区域住宅的八倍大。豪宅向外一侧极少有窗户,被3到5.5米高墙围蔽,上面安装了带刺铁丝网。豪宅市值约100万美元,却没有接电话线与互联网。
3.海豹突击队一支小分队乘坐两架直升机从低空潜入巴境内并降落在拉丹藏身的院中,其中一架美军直升机因为受到地面袭击而出现故障,后被美军自行炸毁。
4.突击队与拉丹展开激烈交火。随着交火的持续进行,拉丹的儿子以及一名女性被击毙,拉丹也随后丧命,他的头部至少中了一颗子弹。整个行动过程,只有40分钟。
美国头号公敌是怎么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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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在阿富汗贾拉拉巴德一处山洞内的本·拉丹。当时他正在阿富汗参与抵抗前苏联的斗争。同年他成立了著名的“基地组织”。
2001年10月1日,巴基斯坦奎达,本·拉丹的支持者参与反美示威。
从富家子弟到恐怖分子,宗教毫无疑问是本·拉丹背后的主导力量。
文_张峰 实习记者_胡南 (整理_邱越)
他是沙特阿拉伯精英的儿子,想要重建17世纪穆斯林帝国的激进暴力活动,并在21世纪掀起恐怖主义威胁。
但是,在2001年“9·11”事件之后,他被看成世界恐怖主义的象征,美国的“头号公敌”。
在长达十年的追捕之后,他在一处匿藏点被美军击毙,终年54岁。
这一场本·拉丹个人与美国之间的较量,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本·拉丹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发起一场对决当今世界最强国家的战争?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仇恨美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将目光聚焦在“9·11”前的那个本·拉丹。
穆斯林的责任
早在发动9·11恐怖袭击前几十年,这个原名乌萨玛·本·阿瓦德·本·拉丹(Osama bin Awad bin Laden)的男子就已完全沉浸在反西方的想法里。
1999年,他曾对《时代》杂志的记者说,对美国怀有敌意是一项宗教责任,还把煽动1998年对美国驻坦桑尼亚和肯尼亚大使馆进行炸弹袭击的事揽到自己身上。他说,穆斯林能够终结所谓美国是超级大国这一神话,对此他有信心。
一个拥有大量物质财富的人,会有如此想法可能令人惊讶。
1957年,本·拉丹出生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是家族50多个子女中第17个孩子,第7个儿子。他的父亲穆哈迈德·本·拉丹是建筑大亨,是给王室修建宫殿和军事设施的有钱人。虽然不是父亲特别青睐的孩子,富裕的家庭出身让本·拉丹受到良好的教育。
本·拉丹家族的小孩都被要求为家族公司工作,这意味着本·拉丹好多个夏天都在道路工程上干活。老本·拉丹在1967年死于飞机坠毁事故,那年本·拉丹10岁。孤儿们每个人都继承了数百万美元遗产,这些钱足够他们过上近乎于王室的生活。奥萨玛,这个名字意思为“年轻的狮子”的男孩,跟王子们一起玩大,并在15岁那年有了自己养马场。
但据跟本·拉丹家关系密切的人描述,本·拉丹在家中显得很“不合时宜”。他的母亲是老本·拉丹的十房,也就是最后一个妻子,来自叙利亚,是唯一的非沙特阿拉伯人。在家族内,她被当成“奴隶”,奥萨玛被当成“奴隶的孩子”。
在大多数的媒体描述里,那时的本·拉丹是虔诚的,安静的。他在17岁那年,娶了第一个老婆纳伊瓦·本·拉丹,她是他的表妹。
“七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记事了。奥萨玛看起来比我大了不止一岁,可能由于他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孩子。对我们来说,他是一个谜,但是他天性中的安静和温文尔雅的一面,使我们都很喜欢他。” 纳伊瓦在一部本·拉丹的传记中对丈夫的描述充满崇敬。
婚后不久,本·拉丹开始在吉达的阿卜杜勒-阿齐兹国王大学(King Abdul Aziz University)攻读土木工程。就在那儿,他塑造了自己的战斗性。
他开始迷上了穆斯林兄弟会(MUSILIM BROTHERHOOD)—一个伊斯兰激进分子团队,该团队相信大部分穆斯林世界,包括沙特阿拉伯的领导人,都像无信仰者一样活着,违背了古兰经的真义。
同时,他深受到两名穆斯林兄弟会成员的影响:默罕默德·库塔波(Muhammad Quttub)和阿卜杜勒·阿扎姆(Abdullah Azzam),他们都想要打下基地组织的基础。作为本·拉丹的私人教师,阿扎姆教育本·拉丹:虔诚的穆斯林应当努力将曾经受过穆斯林统治的所有地方都重新统一起来,实际上也就是恢复七世纪时的“哈里发”统治。后来这种思想成了本·拉丹和基地组织的精神指引,本·拉丹惋惜失去“安达卢斯”的言论就体现了这一点。
这位变得激进的年轻沙特人,成年时正逢伊斯兰世界处于政治动荡时期。伊朗的一场革命推翻了国王的统治,让宗教成为国民生活的中心。而接下来的一场战争,成为本·拉丹的一个转折点。
“圣战”战士
1979年,这一年,前苏联入侵阿富汗后,23岁的本·拉丹已经靠石油及建筑业发财,在沙特阿拉伯和西方国家拥有数家公司,个人财产达数十亿美元。他带着4个妻子和15个孩子离开家乡,前往阿富汗参加了反对前苏联入侵的战争。
本·拉丹比绝大多数人都更理解,阿富汗战争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将依赖于一个庞大的全球性组织。这个组织包括一个叫“黄金链”的金融支持网络,其成员主要是沙特和波斯湾国家的金融家。来自慈善机构和其他非政府组织的捐款源源不断地涌入,为游击队员们提供了雄厚的资金购买武器和物资。
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本·拉丹走上了他的“圣战”之路。在阿富汗,他出钱建立了很多训练基地,训练武装人员,购买武器装备。当时,沙特和美国为阿富汗的反抗组织提供了数十亿美元的支持。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本·拉丹与美国之间有了一段约十年的蜜月期。
2005年12月5日,《纽约客》根据沙特学者巴塔福的研究,报道了拉丹年轻时的三次离开阿拉伯世界的经历。第一次是拉丹10岁时跟随母亲去伦敦治疗眼疾。第二次也是在拉丹十几岁时,他和朋友及亲戚们一起到东非参加狩猎活动。第三次是在1978年,拉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了美国。
拉丹去美国是为了给他的第一个孩子阿卜杜拉治病。据说,拉丹和妻儿在美国机场转机时,许多人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因为他们严格遵守伊斯兰教义穿戴:拉丹留着胡须,缠着头巾;他的妻子则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盖头。当时许多旅客都盯着他们看,还有的给他们拍照。
彼时,本·拉丹肯定不会想到日后自己会与这个国家成为死敌,并丧命于美军炮火之下。
在阿富汗的训练基地招募到的武装人员来自世界各地,他们的人数被估计有2万。到了1986年,本·拉丹开始为他们建立训练营,每个月投入大概25000美元赞助他们。
对于阿拉伯世界希望被招募的年轻人而言,本·拉丹是个极富吸引力的传说:他从一个富有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圣战”战士;他对于他所看见的战争的仅有描述—他如何丢掉对死亡的恐惧,在炮火面前睡眠—都将其描绘成一个几乎神话的人物。
“本·拉丹为人非常谦逊慷慨。他坚持参与到每一次行动之中,并经常为同伴们提供后勤服务。因为宗教信仰的缘故,他几乎不会说谎。但他也相信,即使对一个非常虔诚的人来说,政治上的回旋余地也是可以接受的。他的追随者们在他身上看到很多光环,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尊重。但他的个人魅力并不突出,他不会发表振奋人心的演讲。” 一位接近本·拉丹的匿名人士这样说。
但情报机构坚持认为,本·拉丹实际上只看到过一次战役,美国中情局官员米尔顿·比尔丹(Milton Bearden)在采访中说:“其实里面有很多虚构的成分。”但从阿拉伯战地发回的报道和照片,展示了战斗武装下的本·拉丹,这些都把他的形象发扬光大。
1988年,当莫斯科最终决定从阿富汗撤军之后,本·拉丹在阿扎姆的协助下,将在阿富汗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组织改造成了一个全新的“圣战”组织—“阿尔卡伊达”,译成中文,就是世界各大媒体统称的“基地”组织。该组织包括了情报部门、军事、财政、政治、媒体和宣传委员会,以及以本·拉丹为核心的一个咨询委员会。
头号公敌
不管对本·拉丹,还是对美国,转折点出现在1989年,前苏联对阿富汗实施打击的时候。
对美国而言,支持阿富汗抵抗前苏联花了数十亿美元。前苏联的撤退意味着冷战结束,新的世界秩序诞生。对本·拉丹,他曾用钱、建筑设备和房产支持阿富汗抵抗运动,这是对穆斯林权力的肯定,也是通过“圣战”重建伊斯兰政治权力和推翻无信仰政府的机会。
透过“9·11”事件,再来看美国和本·拉丹当年站在同一边反对前苏联占领阿富汗,颇带讽刺意味—好像某种程度上,美国人给阿拉伯提供武器和钱,无形中造就了本·拉丹。在托拉博拉山区,基地组织成员藏身的建筑群,就是在美国中情局的帮助下建造起来的,作为阿富汗对抗前苏联的基地。
本·拉丹的护卫者说,他不是和美国人合作,而是容忍他们,把他们当成实现自己最终目的的手段。
本·拉丹一直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对我们来说,目的不是要参与到不必要的反对俄国人的战争中去,那是美国人想干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显示出和伊斯兰兄弟关系的牢不可破。”他在1995年告诉法国记者,“我发现光在阿富汗战斗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在所有前线对抗共产主义和西方的压迫。眼下迫切的是反对共产主义,但下一个目标是美国。”
本·拉丹回到了沙特阿拉伯,受到英雄一样的对待,还接管了家族生意。但沙特王室越来越担心,因为他在公开场合讲话越来越反政府。
二者关系出现裂痕,发生在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时候。本·拉丹向王室建议,让他召集游击队员发动“圣战”夺回科威特。沙特王室拒绝了他的提议,转而加入了美国为首的联军。在王室允许美国驻军进入沙特领土之后,本·拉丹以及很多神职人员开始公开谴责这一安排。对他来说,这是美国的傲慢自大。他事后在采访中表示,“美国已经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主人,并开始建立它称之为新的世界秩序。”
沙特阿拉伯政府限制本·拉丹在吉达活动,害怕他的公开言论会攻击到美国,并放逐了一些神职人员,没收了本·拉丹的护照。在一个王室家族成员的帮助下,本·拉丹以参加巴基斯坦的一个伊斯兰集会为由,于1991年4月成功出走,就此与沙特王室决裂。
逃离沙特的本·拉丹却在苏丹政府那里享受到礼遇。他做起合法生意,从财政上支持基地组织,随后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商业与恐怖活动交织的机构,给500个穆斯林游击队员付钱。他们都是从巴基斯坦逃出来,为他工作。这个机构逐渐发展成拥有许多公司机构和银行账户的全球网络。
本·拉丹的行动让苏丹政府承受了巨大的国际压力。1996年2月,苏丹政府开始暗地里与美国以及其他国家政府接触。感觉受到威胁的本·拉丹被迫于那年5月离开苏丹,开始了他的第二次阿富汗冒险,并展开与美国的周旋。
在离开沙特之前,本·拉丹就已经在酝酿针对美国的敌对行动。1992年初,基地组织领导层发出宗教令,呼吁一场对抗西方占领伊斯兰土地的“圣战”,尤其是针对美国军队。在随后的几个星期内,本·拉丹重复发表了一个关于切断“蛇头”的讲话。在本·拉丹的授意下,从1992年至1996年,基地组织发动了多次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
1998年2月,本·拉丹和扎瓦赫里以“世界伊斯兰阵线”的名义通过伦敦的一家阿拉伯报纸发布了他们所谓的宗教令。他们宣称美国发动了对真主及其使者的战争,并呼吁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杀害任何美国人,是“每一个穆斯林的个人责任”。
华盛顿时间2001年9月11日上午,恐怖分子劫持的4架民航客机撞击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和华盛顿五角大楼。此事令拉丹迅速成为全球恐怖主义的代言人。悬赏通缉拉丹的奖金最后高达2,500万美元。
事后,本·拉丹写信给塔利班(Taliban)领导人奥玛尔(Mullah Omar)说,他这种做法是要迫使美国对基地组织的袭击行动作出过度反应,正如上世纪80年代前苏联在阿富汗作出过度反应一样。他在信中说,美国与基地组织之间即将开始的斗争将给美国造成“沉重的长期经济负担,造成经济一进步崩溃”,并最终导致美帝国的萎缩。
像先知一样生活
在一次接受美国《时代》杂志采访时,本·拉丹说:“把我们称为头号敌人或者二号敌人不会伤害到我们。”他说:“奥萨玛·本·拉丹有信心,伊斯兰国家可以履行它的职责。”
回顾本·拉丹的一生,从富家子弟到恐怖分子,宗教毫无疑问是背后的主导力量。
英国《泰晤士报》在报道中记载,一名巴勒斯坦籍记者阿布德尔巴里·阿特万曾在1996年见过本·拉丹,并与他共进晚餐。阿特万这样描述那顿饭:“真是令人恶心。我们12个人在一个山洞里吃饭,菜肴是烤土豆,他们煎了4、5个鸡蛋,特地招待我和其他几位客人。此外,还有一块发臭的奶酪,以及搀杂了沙土的面包……”
拉丹的一位妻子也透露说,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拉丹生活非常节制,只吃面包、酸奶、蜂蜜和椰枣,很少吃肉。一位陪伴他流亡的妻子,因为不堪忍受颠沛流离之苦,与本·拉丹解除婚姻关系且离开了他。
“我不明白,本·拉丹为什么想和他的手下过这样的苦日子”,阿特万的疑虑也是外界很多人的疑虑。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富家阔少爷,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偏要住山洞吃粗粮上战场,为了一场“圣战”。
“尽管我们生活在沙特阿拉伯吉达—这个世界上最炎热潮湿的城市,我父亲也不允许母亲打开家里的空调,也不让母亲使用冰箱。”本·拉丹的四儿子在回忆时说,“因此,如果我们不在买的那天吃完食物的话,食物就会变质。如果母亲要给小孩子们喂牛奶,父亲就会让家庭农场的人直接把牛奶送来。”
本·拉丹对“罪恶的现代生活”非常鄙视。“父亲说:伊斯兰的信条都被现代化给毁了”,有两个儿子患哮喘,年幼时发作过很多次,由于担心复发,医生建议在家中备上万拓林,并让使用吸入器,但不管病得多严重,本·拉丹也坚持不允许他们使用现代处方药。
“除了现代交通方式以外的其他一切方面,父亲规定我们必须尽可能像先知一样生活。因为在先知生活的时代还没有现代医学,我们就不能够服用现代医学药物。事实上,除非我们真的濒临死亡,否则父亲都拒绝使用任何现代医学治疗。”他的儿子说。
尽管有高额赏金,但拉丹还是从美军特种部队和阿富汗盟军的眼皮底下逃走了。接下来的九年里,他对基地组织的个人影响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基地新领导者接过了“圣战”的火炬,随后又拓展到北非、伊拉克、也门和巴基斯坦。而拉丹只是时不时地在死亡谣言之中偶尔透露些许信息,就连他的妻子也无从得知。
2002年英国《卫报》在阿富汗采访了拉丹的一位妻子(没有名字,只以代号AS示人)。
AS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拉丹的音讯了。当被问及是否认为她的丈夫已经死亡时,AS回答说,如果拉丹遇害,那么全球都会知道。因为拉丹的死讯无法隐藏。
(本文资料来源:《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纽约客》、《时代周刊》等)
拉丹带走了整整一个反恐年代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5月13日10:26 南都周刊
拉丹之死,使得基地组织失去了信仰目标与激励力量,其消亡指日可待。拉丹之死也意味着美国将更加全面地进行反恐布局转移,更多的美国军力会从伊拉克、阿富汗撤退,而美国将更加借助情报来保卫美国的全球势力。
文_安替 (国际政治观察员)
美国时间2011年5月1日,全世界都在等待夜里11点半多奥巴马总统的电视直播,听他对那些9·11事件死难者家属说,“拉丹死了”,“今夜,正义业已伸张(Justice has been done)”。这一天,恰好是布什总统在林肯号军舰上发表令人争议的“任务完成(Mission Accomplished)”演讲八周年纪念日。从某种意义上说,“拉丹死了”演讲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任务完成”,奥巴马也第一次被各派美国人视作一个真正的政治领袖。也正如9·11开启了一个崭新的反恐年代一样,2011年5月1日以后,世界历史将进入“后拉丹”时代。
拉丹成了过去时态,那么他身后的“基地组织”还是进行时态、准备伺机报复吗?反恐局势是更加紧张了,还是局面一片大好?无论是奥巴马本人还是国务卿希拉里都表示,拉丹之死是反恐战争的巨大胜利,但不代表美国反恐战争的结束,美国还会全力清除基地组织残余势力。
基地已死
目前最旗帜鲜明地乐观看待后拉丹时代的,是著名的国际政治专栏作家扎卡里亚,他的书曾被放在奥巴马的床边,他的看法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政府中自由派的主流观点。
扎卡里亚认为拉丹之死就是“基地组织之死”,因此说这是基地的终结并不过分。拉丹领导下的基地组织本身并没有可以支配的全球资源,也没有一支庞大的军队,它是一种理念,一种意识形态,由极具个人魅力的政治领袖拉丹领导,而且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行动(9·11事件)。当9·11袭击被全球谴责、10年内也因此引发了两场战争、耗费数千亿美元、牺牲数十万人后,9·11行动本身已经是绝对的恶。这10年,基地组织还苟延残喘甚至不时发动袭击,拉丹的不死传说起到了很大的号召力。
在基地跟随者的眼中,拉丹,一个王子般的人物,放弃在沙特的百万财富,不远万里来到阿富汗的山区窑洞里面,先是和前苏联的入侵者作战,然后是抗议阿拉伯世界的各国腐败政府,并且支持巴勒斯坦人的事业,最后是指挥全球反美活动,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而且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联合阿富汗政府、巴基斯坦政府的追缴下,10年都安然无事,这似乎有神助般的效果。客观地说,拉丹是激励一些极端主义者被基地招募的主要信仰力量。
拉丹作为一个符号性的激励和号召,连接了全球的组织、消解了各派看法的分歧、安慰了成员挫败的失落。他的死亡,让这些都不复存在。一个失去了信仰目标的类信仰团体、一个没有了激励力量的非营利团体,其消亡是可以期待的。很多悲观的评论者指出二把手扎瓦西里等人还在,会继续恐怖攻击,问题是扎瓦西里并不能激励和感动那些敢死的信徒,他只是一个恐怖团体的管理者。拉丹死后,比较符合逻辑的事情就是树倒猢孙散,连新人都招募不到。
长期支持全球民主的扎卡里亚认为,另外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也将造成基地组织的瓦解—今年的中东革命。拉丹当年离开他的祖国沙特,开始在全球从事他的反苏反美事业,其最基本的逻辑是,阿拉伯政府在美国等西方列强的支持下,极度腐败,无视民众诉求,已经无法代表阿拉伯人民的利益。他推销给阿拉伯人民的道路就是以恐怖主义打击西方,以减弱西方对阿拉伯旧政权的支持而制造推翻机会,然后再恢复极端主义的原教旨主义统治。塔利班在阿富汗的统治成为拉丹的样板工程。
今年初发生在突尼斯和埃及等阿拉伯国家的系列革命,突然让10年来折磨在反恐战争阴影下的民众发现了另外一条更容易走通的路,同样达到推翻腐败政府、让人民重新成为政治中心的目的,却没有那么极端、没有那么和西方作对、没有那么血腥和暴力。最重要的是,这是发自伊斯兰世界和阿拉伯国家自己的声音。在这场历史性的变革中,半岛电视台、Facebook、推特成为最强音,而基地组织完全不在视野中—那套恐怖主义的逻辑,在今年中东革命中,被民众彻底抛弃了。
因此在意识形态已经失信的情况下,再遭遇精神领袖的死亡,而且不是死于阿富汗的窑洞中,而是死于巴基斯坦城市的百万美元深宅中,基地组织将就此一蹶不振,失去了有效攻击世界的组织力量。
反恐转型
拉丹之死,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奥巴马领导反恐战争的战略是正确的。奥巴马不是一个反战总统,这次击毙拉丹也证明他反恐的坚定。但他和布什总统最大的区别是,布什在助手们的鼓动下,在反恐战争开始一年半之后,突然判定伊拉克才是反恐战争最大的目标,兴师动众开启了一场拖垮了美国的新战争,同时也减弱了追捕9·11真正元凶和基地组织的力量。
当奥巴马接手政权的时候,手头上已经有两场战争。他并没有实行逃跑主义,而是调整布什战略,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放弃“国家重建”等大而无当的计划,改成无人机攻击、和巴基斯坦反恐情报合作等美国投入少但回报重大的计划。奥巴马的确是个现实主义者,他也没有极富野心的新保守智囊,他想的就是,在美国经济全面衰退、国力已经被战争拖垮的当下,如何集中资源,专心完成目标,用管理学的话说,就是Get Things Done(把事做完)。
因此,反恐战争的首要目标被奥巴马定义成“抓捕击毙拉丹”。这一战略转移今天终于得到收获,反恐战争告一段落。美国会一直打击恐怖主义势力,但反恐战争作为一个名词,大概会从媒体的热点中消失了。
必须看到的是,拉丹之死也意味着美国将更加全面地进行反恐布局转移,更多的美国军力会从伊拉克、阿富汗撤退,而美国将更加借助情报来保卫全球的美国势力。当奥巴马宣布前中央情报局局长调任国防部长,而前伊拉克、阿富汗战场总指挥彼得雷乌斯将军调任中央情报局局长的时候,美国军队和情报部门的高度合作已经是题中之义了。
美国军力的回撤、情报力量的全球扩张,将全面改变世界的军事政治力量。打个比方,如果说以前的美国是喜欢出街巡逻、四处打击敌对力量的世界警察,未来的美国将是依赖情报和监控,关键时候依赖特种部队精确打击的世界警察。
超级大国美国的军事战略变革,也会带动世界各国的相应变革。在这个意义上说,拉丹带走了整整一个反恐年代,也让全世界重新出发。
中国战略机遇期不会提前终结
认为中国战略机遇期会随拉丹之死而终结的观点,过高估计了这一事件的历史意义,同时过低估计了这些年来中美共同利益的增长与利益协调能力的增长。
文_庄礼伟(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教授)
别误读“战略机遇期”
一个事件能否推动一个历史阶段向另一个历史阶段转变?对此既不能过高估计,也不能过低估计。不能过高估计,是因为历史发展的阶段性转换是由一批基础性、结构性因素所推动的,单一的表面事件无法有效支撑这个庞大的转折;不能过低估计,是因为历史的发展同时会受到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影响,单一的表面事件发生于何时,这是一个比较偶然的时间刻度,但这个偶然性因素有可能会在时间上推迟或加速某个历史进程。因此,无论是对于9·11事件,还是对于本·拉丹之死,谨慎地评估其历史意义,都是很有必要的。
自9·11事件发生以来,许多关于国际事务乃至国内事务的分析文本,都会习惯性地套用一个“自9·11事件以来”的标题,似乎这起恐怖袭击事件把许许多多的历史过程(全球的、国家的、社群的、个人的)截然分成了两个阶段。现在,又有一些评论在试图寻找拉丹之死的历史意义,甚至有论者提出了“后拉丹时代”这个概念,此外在中国,也有一些论者忧心忡忡地认为拉丹死了,美国将会重新配置其全球进攻性战略资源来重点对付中国,中国以和平发展为目标的战略机遇期将提前宣告结束。
笔者认为,中国战略机遇期会随拉丹死去而终结的观点,来自对战略机遇期这个概念的误读—视之为一个机会主义的暂时策略,而不是一个长期战略。2002年11月,在美国已在阿富汗战场上鏖战,同时又在准备对伊拉克发起军事进攻的背景下,中共十六大报告中提出:21世纪头20年,对我国来说,是一个必须紧紧抓住并且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但这个“战略机遇期”的提出,不仅是因为美国的全球进攻性战略资源重点转向反恐,还由于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为中国成为世界工场提供了良好环境,科技革命浪潮给中国带来了跳跃式发展机会;而且,社会转型期的种种尖锐社会矛盾,也使得中国更需要一个和平、宽松的国际环境,以有利于集中精力来处理国内问题。战略机遇期国策的深刻含义,是中国政府确立了走和平发展的道路,这个选择是坚定不移的。
别高估拉丹之死的历史意义
认为战略机遇期会随拉丹之死而终结的观点,也过高估计了这一事件的历史意义,同时过低估计了这些年来中美共同利益的增长与利益协调能力的增长,尽管中美之间在权力、意识形态方面一直存在着深刻矛盾。
首先,在近年来中美之间的共同利益、共同议题中,反恐已不是一个排位靠前的项目。例如2011年1月胡锦涛访美时中美首脑会谈的主要议题是:人民币汇率、全球经济、朝鲜半岛局势、人权问题。中美之间的合作涉及贸易、投资、科技、教育、宏观经济政策协调、应对气候变化、清洁能源、全球公共事务与地区热点等广泛领域。同时,反恐也不是美国当前的首要任务,重振美国经济,改善民生,维持美国在全球经济、政治体制中的领导地位,才是奥巴马现在要专注考虑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解决,都离不开与中国的直接或间接合作。在2009年奥巴马首次访华之际,中美合作已有稳固的基础,双方已签署30多个政府间合作协议,建立了60多个对话机制。
中美之间已形成了全球最大的一个利益共同体与责任共同体,决定中国战略机遇期走势的首要因素是中美之间已经产生的共同利益惯性,同时随着大国间和平处理彼此纠纷的机制、工具的日益改进,大国间的和平越来越容易维持。
其次,拉丹之死并不意味着美国反恐任务的结束和安全环境的改善,拉丹在国际反西方恐怖组织体系中的作用更多的是一种精神象征,新一代恐怖主义领袖早已在负责实际指挥,更不用说导致反西方恐怖主义活动的社会土壤依然存在,如果美国等西方国家不能以怀柔作为对伊斯兰世界的政策重心,而是一味迷信军事手段,那么这种土壤仍然会时时刻刻滋生出大大小小的本·拉丹。
第三,从美国的全球战略资源配置结构来看,即便拉丹死亡导致基地组织瓦解乃至全球恐怖主义活动走向低潮,也不意味着美国就可能腾出手来,转向对中国的战略进攻。美国的全球战略包袱是多方面的,如阿富汗与伊拉克的重建与稳定,伊朗、北朝鲜、利比亚、海湾阿拉伯盟国的动荡局势,巴以冲突等等,都将继续牵扯美国的精力。
当然,拉丹之死在时间上,凑巧地发生在美国对伊斯兰世界战略转变的过程中,这一事件有可能推动这个战略转变的步伐,特别是在美国国内,拉丹之死将使得民众更加倾向于要求政府,在伊斯兰世界减少乃至放弃武力而转向怀柔政策。从长远看,如果能妥善处理好与伊斯兰世界的关系,美国将有机会重新配置其全球进攻性战略资源。这种从拉丹之死到美中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的虚线推理,其可能性当然不能完全排除。
此外,拉丹之死,在时间上还凑巧地与阿拉伯诸国民变蜂起的新局势联系在一起,这一新局势一则可能释放更多的活动空间给反美势力(大多数遭到民众反对的阿拉伯政权都是亲美政权,甚至卡扎菲政权近年来也大幅度改善了与美国的关系,并支持美国对基地组织的围剿),一则也需要美国投入更多资源以应对民变之后阿拉伯诸国的权力洗牌,以确保新政权依然亲美。在此局势下,拉丹之死在美国中东战略棋局中的意义被冲淡了—美国将会在这一地区继续保持介入姿势,但首要敌人不是处于地下活动状态的恐怖主义组织,而是那些有可能借助民粹政治而公开参政、公开站出来反对美国的阿拉伯政党和政权,巴勒斯坦的哈马斯通过选举上台执政就是这样的一个前车之鉴。
中国“黄金十年”与拉丹关系不大
拉丹走了,他颇让一些国人怅然追念,理由是他牵着美国穷折腾,而让中国获得了一个闷声发大财的“黄金十年”。有必要澄清的是,中国和平发展的这10年所依托的国际环境,是中国自己争取来的。10年来中美之间在加强合作、协调的同时,也存在许许多多的矛盾与冲突,美国对中国上升势头的遏制也并没有因为有拉丹存在就松弛了,只不过遏制的方法与冷战期间美国对付苏联的方法有所不同,是一种介入式、笼络式乃至合作式的遏制。而这种策略改变,同样不是因为有拉丹存在,而是由于整体的国际政治生态发生了变化。
总之,中美之间这10年的和平竞争、和平共处与拉丹没有太大关系,它是由整体的国际政治生态与中美两国的利益需求所决定的。拉丹不在了,这种和平竞争、和平共处的趋势仍将持续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中共十六大提出了20年战略机遇期,现在这个机遇期已过了将近10年,那么剩下的10年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让中国和其他大国、周边国家都感到沉甸甸的。当然,中国政府已表示,将追求更加长久的战略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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