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輝連日來深居簡出，他下一步計劃是出席立法會公開聆訊，再爆「政治任務」的始末。（鄭樹清攝）
封面故事
葛輝引爆 煲呔力谷民建聯 公帑搞滲透
2011年06月02日本週一，葛輝正式向曾蔭權班子宣戰，把法律誓章提交立法會，聲稱他上週披露受壓於三大政府巨頭：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商務經濟發展局前局長劉吳惠蘭及常任秘書長謝曼怡，把「上網支援學習計劃」內定批給建制派的互聯網專業協會的指控句句真實，可受法律約束。
葛輝信誓旦旦，以回應港府指他言論「荒謬」。一宗二億二千萬元援助低收入家庭學童上網的社區項目，觸發了港府誠信破產的危機。
曾蔭權一向以服務北京為先，在他領導下的特區政府，原來一直透過不同的基金項目，替左派鋪橋搭路搞滲透。
本刊發現，僱員再培訓局的資助課程、環境及自然保育基金的慳電膽計劃，近年來一直把大量合約批給建制派。左仔獲得公帑及渠道，在選舉年滲透全港各區，增加政治本錢。尚有約兩個月才約滿的前資訊科技總監葛輝，於今年一月二十八日突然提早離任。當時政府解釋葛輝以「私人理由」辭職。一直沉默的葛輝，於四月十八日透過立法會反駁，稱離職是涉及公眾利益的政府事務，希望立法會引用特權法公開事件始末。
上週四葛輝再去信立法會，以十三頁紙爆大鑊，指獲撥款二億二千萬元的五年期「上網學習支援計劃」，招標程序不公平，遴選過程有「政治任務」，並申訴他受壓於曾俊華、謝曼怡及劉吳惠蘭，要把合約批給親中的互聯網專業協會轄下的「信息共融基金會」。
葛輝掀起的政治風暴席捲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前局長劉吳惠蘭（左），常務秘書長謝曼怡（右）。（《蘋果日報》圖片）
由於基層家庭的學童上網要靠學校的電腦設施，於是政府撥款二億二，讓社企提供廉價上網服務。（《蘋果日報》圖片）
財爺多番施壓
上月民建聯拉隊往曾蔭權別墅燒烤，民建聯常委兼互聯網專業協會董事葛珮帆與特首把玩 iPad。（互聯網圖片）
這項屬於資訊科技總監辦公室的社區贊助項目，原意透過非牟利機構，入屋向全港約三十一萬戶基層家庭提供廉價上網服務。
葛輝在十三頁紙的爆料信中指，○九年十月曾蔭權命曾俊華統籌小組解決基層學童上網問題，曾俊華於是派資訊科技總監作研究。葛輝除確定可由社會企業（ social enterprise）形式提供上網服務外，更建議用最直接最有效率的「贈券制」形式。然而，「贈券制」遭曾俊華一口否決。
葛輝的爆料信中透露，政府似是一早為互聯網專業協會度身訂造項目。當財爺還未在預算案中公布「網援」計劃前，曾俊華已於○九年十二月至翌年二月，向葛輝表明計劃應由擁有 IT專業技術的互聯網專業協會負責，不應該把計劃判給志願團體；曾俊華更吩咐葛輝事先向互聯網專業協會會長鄧淑明簡介計劃內容。
去年五月，政府公開徵收建議書，在未截標前，葛輝辦公室在七月收到財政司司長辦公室來電，希望確認葛輝知悉財爺「意願」。
不久，由教育局、電訊管理局及葛輝出任的評審委員會完成評審工作，給社聯的評分最高。葛輝向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匯報遴選結果，前局長劉吳惠蘭向葛輝說，希望見到：「互聯網專業協會成員可上門找低收入住戶提供上網優惠」。「政治任務」風波始末
2009年 10月 特首曾蔭權在施政報告宣布，由財政司司長研究向有需要學童提供網上學習機會。
2009年
10月至 12月 葛輝的小組確定成立社會企業推行上網計劃的可行性，但同時認為以「贈券制」資助學生效益更大，但曾俊華馬上否定「贈券制」的建議。
2009年 12月至
2010年 2月 曾俊華在宣布成立「上網學習支援計劃」前，已向葛輝表明他屬意計劃應由互聯網專業協會（ iProA）負責。葛另獲一名商務及經濟發展局的公務員告知，財政司司長指定由 iProA執行計劃。
2010年 5月 18日
至 7月 5日 資訊科技總監辦公室公開徵求「上網學習支援計劃」建議書，後收到五份建議書，社會服務聯會獲最高評分。
2010年 7月 在招標期間，同部門的一名公務員向葛輝報告，收到一個由財政司司長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要求葛確認知道司長的意願。
2010年 7或 8月 葛輝向局長劉吳惠蘭及常任秘書長謝曼怡匯報遴選結果，三人商討對策。劉吳惠蘭提出，願見結果是協會成員可上門找低收入住戶，提供優惠。
2010年 8月 謝曼怡叫葛輝草擬一份議程，列出葛的意見。並叫他用紙寫，切勿電郵，以免留低對話檔案紀錄。對話期間，謝不止一次證實把計劃判給 iProA是一次「政治任務」，指令是來自「比財政司司長更高層」的。
2010年 9至 10月 政府成立覆核委員會，由謝任主席，葛輝向遴選覆檢委員會建議由 iProA及社聯共同合作，若雙方不同意，應把計劃判給社聯。謝曼怡反指，她若願意社聯中標，便不用這般大費周章。
2010年 11月 3日 政府將 2億元的上網學習支援計劃，罕有地一分為二，分別批予社會服務聯會及互聯網專業協會。
2010年 12月 葛輝意圖與謝曼怡討論重建工作關係，但她告訴葛沒興趣，並且會向上級提議葛不應獲得續約。
2011年 1月 28日 政府公布葛輝以私人理由，提早約兩個月離職。
2011年 4月 28日 葛輝去信立法會資訊科技及廣播事務委員會，強調辭職與政府操守問題有關。
2011年 5月 26日 向立法會資訊科技及廣播事務委員會提交長達 13頁紙的爆料信。葛輝拒黑箱作業
互聯網專業協會負責的「流動電腦館」於○九年開啟，曾俊華（右二）到場支持。
其後，謝曼怡數次向葛輝表明有「政治任務」，並表示將計劃判給互聯網專業協會的指令，是由「比財政司司長更高層」下達的。為了符合「最好的政治結果」，葛輝於是建議游說社聯與互聯網專業協會合作。
葛輝努力拉攏「真中標」的社聯及「假中標」的互聯網專業協會合作事敗。十月，謝曼怡為首的覆檢委員會宣布終止招標程序，提出兩個機構分區執行計劃，但遭葛輝反對。
十一月，謝曼怡以保護葛輝免受政治壓力為由，強行實施分區合作安排。葛與謝關係破裂，謝表明不與葛續約，葛亦於今年一月，提早辭職。
英國劍橋大學畢業的葛輝，九十年代先後任職英國大東電報局及香港電訊，是資訊界的老行尊，一直在私營市場打滾，沒有太多從政經驗，因此不明白「官場遊戲」，觸發今次政治大風暴。上週五記者到訪他在上水翡翠園的家，葛輝面帶笑容表示不想猜測「政治任務」是否讓互聯網專業協會藉着「上網學習支援計劃」的入屋服務，取得選民資料。葛輝說現在靜待出席六月中立法會資訊科技及廣播事務委員會的特別會議，屆時開腔回答議員的提問。社聯無奈答應
本來中標的社聯，一直低調避免捲入這場政治風暴。社聯副主席陳智思強調整件事很怪，「投呢個項目，從來無人同我 哋講過有可能同其他機構合作。我哋一向跟住標書遊戲規則去玩，而家半途遊戲規則改變，我都想知政府點同公眾解釋。」
社聯最終不希望基層兒童利益受損，接受謝曼怡的分區推行方法，「政府有人同社聯講，如果唔接受分區去做，項目收番由頭搞過，會拖足一年，我哋覺得貧童受影響，半杯水都做好去。」一名社聯職員說。
謝曼怡硬上弓，把二億二千萬元大項目一分為二，將香港 劏開兩邊，由社聯負責香港西面天水圍、屯門、東涌、葵青、深水 埗等共十區，互聯網專業協會則負責香港東面九龍城、觀塘、黃大仙、沙田、大埔、西貢、北區等共八個區。對於兩間機構各自各做，負責推行網援計劃的社聯「有機上網」行政總裁黃岳永無奈說：「 Economy of scale（經濟規模）好重要，我哋覺得分區做唔係咁有效益。」
葛輝也反對謝曼怡提出兩間構分區的方案，因為這樣會增加行政成本，削弱向互聯網及電腦供應商議價能力。
互聯網專業協會官商關係密切，去年電影首映禮，唐英年俾面到賀。
建制派背景的互聯網專業協會，現有二千六百多會員，會址設於長沙灣。
協會早有前科
互聯網專業協會會長鄧淑明（紅圈）強調協會政治中立，但協會親中色彩濃厚，中聯辦教育科技部副部長曹國英（黃圈），早於六年前已頻頻出席協會活動。
政府把「上網學習支援計劃」內定給互聯網專業協會，居心叵測，皆因該會早有不理想表現。本刊獲悉，互聯網專業協會早於○八年，曾與社聯及政府屬下的數碼港管理有限公司聯手推行「地區數碼中心聯網」項目。有社福界人士透露社聯與互聯網專業協會合作不愉快。
○八年十二月推行的「地區數碼中心聯網」，是向地區的非牟利機構提供資訊科技的配套服務。但由互聯網專業協會負責的流動電腦館、青少年培訓計劃的項目卻無疾而終，「互聯網專業協會本來仲負責埋向業界捐助一千部電腦，結果搞唔掂，最後由資訊科技總監辦公室買五百部電腦收場。」一名 IT界人士透露。
資訊科技總監辦公室發言人證實，互聯網專業協會負責的流動電腦館今年四月結束，理由是考慮到成本效益，至於青少年培訓計劃早於去年三月結束，理由更加荒謬，是因與學校或地區的青少年計劃重疊。
雖然工作爛尾，但互聯網專業聯會卻多次投得資訊辦的贊助項目，尤以去年度資訊辦贊助的二十六個社區項目中，互聯網專業協會便投得六個項目。中聯辦背後發功
互聯網專業協會九九年成立，由一班資訊科技從業員組成，成員政治色彩濃厚，現任會長鄧淑明身兼湖南省、甘肅省青聯常委、河南省政協等公職。副會長鄭錦鐘是廣東省政協；助理秘書長楊文銳是民建聯沙田區議員；理事譚偉豪是獲中聯辦撐腰的建制派；創辦人葛珮帆，則是民建聯常委。
該會前執委黃世澤透露，互聯網專業聯會創會時走公會模式，代表 IT業界爭取福利。直至現任民建聯常委葛珮帆於○二年出任會長，協會才逐漸變做政治團體。「葛珮帆班底搞內地交流團、業界晚宴，都係諗緊點樣多 啲生意，會內公會派 啲成員覺得無癮，逐個走。」黃世澤說○四年起，愈來愈多民建聯成員加入協會核心。
葛輝在誓詞中透露，他在事件中亦受壓於政府以外的第三者。葛輝不肯透露第三者誰屬，估計是中聯辦人馬。本刊獲悉，中聯辦教育部的曹國英，早於六年前開始接觸互聯網專業協會，更在今年一月拉隊與一眾成員上京交流。互聯網專業協會搭上中聯辦後，港府高官馬上知機俾面，去年該會舉辦的《通天奇兵》首映籌款晚會，便獲政務司司長唐英年一早到場支持。
葛輝爆出港府用公帑撐左派，泛民議員何秀蘭擔心建制勢力直滲地區，影響選情：「有咁多家庭聯絡方法嘅 data base（數據庫）好有價值，八達通嘅 data都可以賣錢，所以今次我哋要監管『網援』計劃裡面嘅資料會唔會被濫用。我過去都收到唔少市民反映，話自己無俾資料政黨，但唔明點解一到選舉期間，政黨會聯絡到佢哋。」
「葛輝引述劉吳惠蘭話願見『最好的政治結果』是互聯網專業協會成員可上門搵低收入住戶提供上網優惠，義工入屋講咩無人知，上網優惠可以包埋家訪，傾咩都得，可以製造政治本錢，總之而家愈來愈多政府資源，借力打力。」一名社福界人士說。互聯網專業協會左派背景
建制派大攬再培訓班
除「上網學習支援計劃」被指明益建制派，本刊追查發現僱員再培訓局公開招標的再培訓課程，也長期關照由民建聯主席譚耀宗擔任校董會主席的香港專業進修學校。譚耀宗自九五年起，任職僱員再培訓局主席長達十年，其間同時擔任香港專業進修學校校董會主席，被社福機構質疑有利益衝突之嫌。
至去年底，僱員再培訓局的再培訓基金共有十六億元，被視為「社福界肥豬肉」。根據僱員再培訓局資料顯示，香港專業進修學校，自○八年起連續三年獲批最多培訓課程。在本財政年度，港專獲批之課程數字更是三年之冠，共達九十五項，其中五十一項為全日制課程，四十四項為半日制課程，估計所得到的資助約一千一百四十萬。而另一親建制機構香港工會聯合會（工聯會）則投得八十八項課程，其中四十一項為全日制課程，四十七項為半日制課程，估計獲資助撥款至少達一千零五十六萬。
其他社福機構如職工盟共獲批八十七個課程、基督教勵行會共獲批五十九個課程、香港明愛共獲批五十個課程、街坊工友服務處則獲批二十一個課程、而香港科技專上書院則只獲批一個課程。
本刊發現，雖然同一課程可由多個機構同時開辦，但港專全面得到同一範疇全部課程的比率最高，其中包括：金融財務的全部共兩個課程、地產代理共兩個課程、社會服務共兩個課程、設計共兩個課程、機電共兩個課程、美髮共一個課程，在廿七個範疇中共佔六個，佔近兩成二。
立法會議員梁耀忠直指現時當局的投標準則透明度不足，「佢批你幾多（課程）就係幾多，無得同佢拗，有時申請十個先批得五個，無佢符，佢用乜嘢準則完全唔知。」
香港專業進修學校自○八年起，連續三年獲批開辦最多僱員再培訓課程。港專另於○九年獲政府免費批出馬鞍山校舍，作開辦專上教育課程之用。
民建聯主席譚耀宗自九五年起，任職僱員再培訓局主席長達十年，其間同時擔任香港專業進修學校校董會主席，現時仍為港專校董會主席。（《蘋果日報》圖片）
僱員再培訓局批出課程數目
僱員再培訓局自九二年獲港督彭定康承諾注資三億元，成立再培訓基金後，直至去年基金已有十六億元。該局每年舉行大型培訓及就業博覽，吸引市民報讀。（《蘋果日報》圖片）
左仔左右新課程
社福機構申請開辦現有的再培訓課程困難重重，但原來想另闢途徑開拓新課程時，同樣遇上關卡，只有「水喉強大」的左派機構，可以新舊通吃。以今年四月至九月為例，在再培訓局共批出一百三十一項新課程當中，港專成功獲六十項，佔總數四成半，其次為工聯會，亦有五十一項，佔近四成。
梁耀忠指，當局常以「經驗不足」為由，拒絕社福機構申請開辦新課程：「佢唔俾我開，我永世都唔會有經驗！」當局不公開投標細節，令不少社福機構感無奈。
僱員再培訓局回覆指，當局在審批新課程建議時，會向「行業諮詢網絡委員」、課程技術顧問及有關業界諮詢，最後再交由「課程及服務發展委員會」審批。
但本刊調查發現，「行業諮詢網絡委員」的召集人原來有不少是左派「自己人」。其中進出口界召集人竟是民建聯立法會議員黃定光，而物業管理及保安業召集人則是民建聯第十一屆中央委員袁靖罡。至於工聯會婦委會主任梁頌恩，除了是保險界召集人外，身兼僱員再培訓局委員僱員代表，同時更是負責審批課程的課程服務發展委員成員，身兼三職。
梁耀忠斥當局「大細超」，質疑譚耀宗曾任僱員再培訓局主席，現任港專校董會主席，加上各委員會中有民建聯及工聯會成員，或會在課程投標中涉及利益衝突，擔心「益晒自己人，唔公道」。
○九年，泛民發動七一回歸遊行，矛頭直指特首曾蔭權及各高官施政失誤，左派團體於是發動近四萬人參加「團結自強慶回歸大巡遊」，為泛民遊行「降溫」。
部分工聯會舉辦僱員再培訓課程的中心，會同時舉辦工聯會課程。本刊記者於油麻地一中心內，發現門口即有一近六呎高紙板公仔宣傳選民登記，旁邊更有選民登記表格及收集箱。
政府貼地揼水
去年政府推出「起錨」政改方案，民望大跌，左派機構特意在立法會通過民主黨提出的「改良政改方案」前一星期，動員參加「撐政改遊行」。圖為民建聯副主席劉江華與支持者握手。
職工盟培訓中心總監鄧燕梨表示，當局投標的計分準則，包括導師履歷、質素保證機制、全日制課程就業認證及價格等。「如果有啲機構有自己院校背景，又或者有開副學士課程，支援會強啲。」
鄧沒有指名道姓，但政府在○九年批出嗇色園主辦可暉學校位於馬鞍山的前校舍予港專，更額外批出二千九百萬元的十年期免費貸款。同年，工聯會獲政府以象徵式一元租金租用天后啟聲學校原址，成立職業發展服務處，開辦再培訓課程。兩機構有批地，有資金，開辦課程如虎添翼。
左派機構得到資源後，除可擴展院校及課程外，更可增加政治成本。民建聯於今年一月，與港專開辦「新一代政治專才」文憑課程，打正旗號培訓政治專才，共有三十一人成功畢業。至於工聯會亦地盡其利，在開辦再培訓課程的中心，同時宣傳工會活動及優惠。記者曾到工聯會油麻地砵蘭街昌威大廈會址，發現中心門口擺放近六呎高紙板公仔，宣傳二○一一年選民登記，甚至在當眼處擺放選民登記表格及收集箱。記者稱欲為家人報讀再培訓課程後，職員亦乘機宣傳工聯會其他課程，指成為會員可獲優惠。
透過開辦更多不同課程吸納會員，建制派從中又可以增加動員能力。去年政府推出「起錨」政改方案，民望大跌，適逢民主黨推出「改良方案」，由工聯會牽頭成立的政制向前走大聯盟於立法會通過方案前一星期，動員參加「撐政改遊行」，被揭發每人派發二百元號召群眾。○九年，泛民發動的一年一度七一回歸遊行，矛頭直指特首曾蔭權及各高官施政失誤，左派團體又成功發動四萬人參加慶回歸十二年大巡遊，為泛民遊行「降溫」。乘機親近選民
浸大政治及國際關係學系副教授陳家洛指，政治團體利用舉辦課程擴大接觸群眾十分常見：「呢啲叫做 contacts，即係透過唔同方法去收資訊返嚟，可以喺選舉時運用到，例如唔知點解有啲上過堂或者參加過活動嘅機構，喺選舉時會打嚟問你投咗票未。」他指，建制派「水喉大」，資源運用多，透過此類接觸，選舉時候便成變相拉票活動。
時事評論員陳雲表示，左派利用補習社、福利會或婦女會舉辦課程，從而進行「滲透」工作實沿用已久：「自六七暴動後，殖民政府限制左派活動，左派便利用唔同嘅團體同補習社如學友社，搞青年活動，從中進行滲透，只不過以前係用內地嘅錢，而家用咗公帑。」他認為立法會應就政黨人士的身份利益衝突進行審查，以示公允。
就港專獲大量再培訓課程一事，譚耀宗書面回覆，指自己於○五年卸任僱員再培訓局主席，並不涉及局方近三年之運作，亦無參與局方的課程審批委員會。又指行業諮詢委員會全部由政府委任，並非由民建聯自行選擇成為委員。
屯門區議員黃麗嫦(左一)指責建制派利用各類社區活動，套取選民資料。不願上鏡的陳婆婆(右一)指，在參加婦女會舉辦的茶會時，被人要求填多份選民登記表格。（關永浩攝）
民建聯不時被質疑透過搞蛇宴、灝麊 K團等社區活動拉票，○八年立法會選舉時，九龍城區居民聯會向區內人士發推薦信，要求他們投票支持民建聯參選人李慧琼，內附一張價值一百多元餐飲券，懷疑有為民建聯拉票之嫌。（《蘋果日報》圖片）
換燈膽助選舉
左仔大派政府慳電膽
共產黨善於搞滲透，在香港的左派當然也不例外，利用政府的大小慈善項目，以公帑接觸市民。由環境及自然保育基金注資的換慳電膽計劃，於一年多前推出至今已批出逾四百萬元給六個建制派團體，供他們在天水圍、屯門、大埔等地區替低收入家庭換慳電膽。其中婦聯天水圍服務中心，獲批九十萬元，在區內推行「一個都不能少」換慳電膽活動，婦聯的主席正是民建聯屯門區議員葉順興。民主黨秘書長張賢登指，婦聯掛着非牟利機構名義，成為民建聯滲透社區「 衞星團體」之一。
婦聯獲批撥款後，兩個月前開始在天水圍街頭及元朗區議員馮彩玉辦事處擺攤位，甚至透過工聯會招攬街坊登記，擴大安裝慳電膽的住戶範圍。每次有市民上前登記，婦聯皆如「查家宅」，向人索取大量個人資料，例如一併申報家庭成員全名、年齡等。張賢登直斥換燈泡根本毋須該等個人資料，「有街坊參加工聯會以優惠價買米，現場有免費上門裝慳電膽嘅宣傳，見到唔使錢梗係登記啦，點知係由民建聯嘅人上門安裝，仲替住戶做埋選民登記。最近民建聯區議員派 糉，又叫佢哋拎。」
他批評民建聯利用公帑換慳電膽，掌握居民住址，更容易、合理地「上樓」，為選舉宣傳，違反了計劃中服務低收入家庭目的。記者致電婦聯，查詢天水圍區安裝慳電膽的住戶人數，對方不予回應。另外，同樣有換慳電膽計劃的大埔、黃大仙、屯門區，亦有不少居民向區議員反映，指登記換慳電膽後，收到民建聯派 糉、參加旅行團等「事後服務」，大打溫情牌。
事實上，民建聯經常被質疑透過「着數」吸引居民，乘機收集選民資料。住在屯門良景邨的陳婆婆，上月參加了屯門區婦女會的茶會，「呢類茶會每隔幾個星期有一次，俾廿幾蚊有蝦餃、點心食，每次百幾個長者參加，我幾乎每次都會去。」茶會上，有人邊向她「推銷」免費裝慳電膽，邊順道替她填寫選民登記，「我住喺呢區幾十年，一早已經係選民。但佢哋話『驚政府唔見咗資料』，幫我填多次。」婦女會的主席同樣亦為葉順興。民主黨區議員黃麗嫦謂：「政府有名冊寫住邊啲係選民，填多份分明係想呃公公婆婆更新電話資料。」撰文：李雅雯、鄔詠恩、廖慧英
資料：李寶瑜、鄭靜
news@nextmed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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