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耳目
逃出北韓 做雞也天堂
2012年07月05日去年，北韓狂人金正日死去，王朝第三代金正恩上台立即動作多多，為了賺外匯「救國」，北韓最近宣布，向中國大陸輸出十二萬名勞工，又歡迎外來人迎娶北韓女子。
這些北韓女子，大部分嫁到一河之隔，又是近親的共產中國。
記者遠赴接壤兩國邊境的吉林省，試圖尋找這批對外輸出的北韓新娘，但踏足當地，發現嫁入中國的北韓女子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偷渡入境。
脫離北韓，以為逃出生天，但這幫北韓女子為了生存，躲在農村，過着苟且偷生的日子，大部分更被雞頭操控，出來接客賣淫。
問她們苦嗎？她們笑嘻嘻啃着肉餃子說：「比起以前天天捱餓的日子，這裡已是天堂。」記者輾轉到達吉林省延吉市，該市是最接近邊境的城市，一河之隔，就是北韓。
延吉充滿「韓風」，當地居民大多會說韓文，市內所有店鋪，無論招牌或餐牌都以韓文為主，中文只是翻譯字。現時該市有二十多萬人口，八成朝鮮裔，加上偷渡入境的北韓黑市人口，延吉根本就是一個小北韓。
的士司機見記者是外來人，很快打開話匣子介紹延吉的「名勝」：「要不要按摩，幫你們找個朝鮮小姐？」
「你們先在酒店安頓，有人會送『外賣』上門，你們不須到處亂跑，因為這些朝鮮小姐都是『三無』（無身份證、無居留證、無工作證），大部分從北韓偷渡來的。」
在北韓習慣了服從指令，雞頭一個眼神，阿花就如收到命令，自動寬衣。
要逃離天天捱餓的歲月，北韓女子最大志願是嫁到中國，過可以日日有肉吃的日子。
北韓姑娘服從命令
與北韓接壤的延吉市，到處都是掛着韓文招牌的按摩院，偷渡入境的北韓女人是他們最大的貨源。
其實不用司機拉線，的士路過延吉市中心最熱鬧的街道，以韓式按摩作招徠的按摩院五步一樓十步一間。
當地人表示，這些按摩院多是掛羊頭賣狗肉，提供性交易的「邪骨場」。走進一間門面較大的按摩院，內裡裝修非常「粉紅」，燈光陰暗。記者表示想找個按摩技師，不久兩個四十多歲、皮膚白皙的大嬸帶着一個二十出頭的長髮姑娘進來。
她面貌清秀，有點像韓劇女主角，名叫阿花。
阿花能說「半鹹淡」普通話，見到記者，卻先來一句韓式招乎「阿呢哈些喲」（你好嗎！）。
「放心，她從那邊（北韓）來了兩、三年，之前慣了服從命令，非常非常聽話，你說什麼，她立刻就做，服侍男人一流！收費一千元（人民幣）。」大嬸賣廣告說。
大嬸之後，簡單向阿花說一句「工作」，阿花立即如收到上級命令，走到床邊，機械式寬衣解帶，大嬸馬上笑淫淫說：「就說嘛，北韓妹妹最服從。」十八歲初次吃肉
記者表明來意，表示其實只想邀請阿花出外吃餐飯。問她想吃什麼，記者用上唯一曉講的韓文：「 Kimchi Kimchi」（韓式泡菜）力邀阿花吃頓韓國家鄉菜，阿花聽到「 Kimchi」後，立即面色一青，耍手擰頭，用簡單普通話說：「吃肉！」
在一間餃子店甫坐下，阿花立即叫侍應來兩斤鮮肉餃子，之後也不理眼前的記者，就大口大口吞噬食物。她身形嬌小，食量卻非常驚人，阿花見記者停口，她還想再添食時尷尬解釋說：「我十八歲，第一次吃肉，好好吃。」
利用普通話夾手語，加上旁邊司機翻譯，阿花開始說起她的故事。
阿花二十歲，出生於北韓第三大城市清津的農村，父親是巴士站售票工人，「如果他沒死，今年五十五。」
阿花說不知道父親現在是生是死，只聽媽媽說過，在她四歲時，父親因為「說錯話」，有一天突然失蹤，從此沒有再出現。
「家人之後也沒有人敢提起爸爸。」她說，媽媽之後一人獨力照顧她及弟弟，主要是靠屋外種田，之後靠出街執垃圾，數年後國家大饑荒，四歲的弟弟餓死。
「我不能忘記，他那時候不停說，好餓，好餓……」說到餓死的弟弟，阿花不停流淚，面對眼前那碟肉餃子，一臉茫然。
北韓人偷渡路線
提到弟弟在饑荒中餓死，臨死前只不停說「好肚餓」，阿花忍不住潸然淚下。
一碗飯什麼也做
弟弟死去，阿花的母親大受打擊，開始精神錯亂，阿花一個人出外執垃圾維生。阿花說，那時候在街頭認識了兩姊妹，「我們決定跟着那些男人一齊偷渡。」
位處北韓東北的清津，正是偷渡中國出發點，方法是晝伏夜出，日間睡在邊境的田地裡，夜晚以步行方法到達臨近中國的邊境會寧。
「我也不太記得，但開始了，就一路跑，以為到了邊境很容易過境，但原來那裡有個大鐵絲網，有電的。」阿花一邊回憶，一邊比畫着。
阿花與偷渡者一起，不停向北面跑，希望找到電網的缺口，終於他們幸運地找到一個先前偷渡者剪開的破洞，漏夜跨過北韓邊境，跳入冰冷的圖門江支流，開始不停的游水。
「一個同志妹妹失蹤在河中，另一個不知在哪裡。」阿花木然地說。
她說上岸後，又開始躲躲跑跑，也不記得捱了多少日子，後來終於被一家中國農民收留。
「他們很好人很慷慨，竟然給我米飯吃，又叫我不要出走，在他們家睡。」
幾日後，有一個男人上門說「收留」她，她於是跟着這個男人移居到城市外圍一個住宅躲了好幾個月，其間那男人多次帶她到一些酒店房間接客。
「起初不習慣，但每日也有肉有飯吃，有暖氣，感覺很滿足。」她突然認真地說：「你知道嗎？什麼人給孩子一碗飯，我們都可以叫你爸爸，什麼也願意做。」
日前才游水偷渡入境的北韓女子，神色呆滯，只識不停傻笑。
雞頭提供「外賣」服務，北韓妓女隨傳隨到，收費一千元人民幣。
就算是大白天，在延吉市郊區，只要先付錢給雞頭，要找北韓妓女也不難。
接載北韓妓女「外賣」，是當地的士司機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
農村賣肉接客
北韓領導人金正恩上台半年，動作多多花巨資射火箭，但國家則長期處於饑荒狀態。（法新社）
阿花現時每一次接客也可分得十分之一，由於她年紀輕，客人多，每個月約有一千元人民幣收入。
阿花說，北韓偷渡來的女子，因為身份是黑市居民，所以只能靠做妓女維生：「我年紀輕會比較容易，但那些媽媽（年紀大的女人）們，可能比較難。」
年紀大偷渡過來的北韓妓女，沒有阿花那樣「幸運」。
一名雞頭向記者表示，剛剛偷渡入境的北韓女子，如果年紀大，加上溝通困難，所以會以較便宜的價錢接客。
記者到達延吉市郊，在一幢石磚平房外，便有一名雞頭帶着一個四十多歲，面無血色的女子站在路邊守候。
接着那雞頭指手畫腳，示意那女人向記者笑笑，那女子於是不停地傻笑。
「新來的，前日才游泳過來，便宜些。可能剛剛來，可能偷渡時嚇傻了，或者餓壞了，現在就是這樣。怎樣，再便宜一點？」我們太餓了
北韓境內有一個謠言，說北韓婦女偷渡到中國，就會被強暴或綁架賣淫，甚至有說被殺死取去器官。
阿花承認，北韓的確有這些說法，但她還是選擇偷渡過來：「因為，就是餓。」
北韓是一個長期處於饑荒的國家，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去年四月展開緊急行動，在穀物收成前，提供三百五十萬人民得以活命的糧食。
不過，被美國稱為「邪惡軸心」的北韓，今年四月還不顧國際反對，動用足以購買兩百五十萬噸玉米，與一百四十萬噸稻米的八億五千萬美元發射火箭，發射後不足一分鐘就解體爆炸，墜落大海，更引至美國和南韓斷絕人道糧食援助。
「以前我們以為除了我們國家，其他國家都比我們窮，比我們差，現在我來了三年，天天吃飽，還可以看電視，現在播南韓劇集，發現以前全都是假的。」接着阿花像瘋了一樣大笑。
飯後，記者陪她逛街，走入百貨店，阿花愛不釋手地把玩一件粉紅色睡衣。她回頭向記者說：「在那裡（北韓），女人只可穿灰色和藍色。」
「只要不用回去，在這裡，做什麼也太好了。」阿花輕聲說。
偷渡到延吉市的北韓女人，最希望可以如當地朝鮮裔一樣，嫁個中國人，堂堂正正地生活。
北韓正面臨百年最嚴重旱災，果樹枯死只餘光禿禿的樹幹。（路透社）
男多走私
早年偷渡到延吉的朴先生，不肯透露幹那一行生意，但牆上則掛着多張北韓女子的結婚照。
五十多歲的朴先生，從北韓偷渡到延吉已廿多年。
朴在延吉郊區擁有一幢小平房，在當地是小富戶。朴以一口流利普通話︰「我在這裡算是挺好的了，有房子、有地、有車，比起還在那邊的人……好太多了。」
記者四處打聽，發現北韓女人抵達中國後，多從事按摩或涉及色情的工作謀生，而男人則以走私為主。在中國與北韓的邊界延吉，因地理位置之故，自然成為走私的中轉站。除了把食物及日用品運到北韓外，亦會從北韓運「人」到中國貧困的農村，讓原本娶不起老婆的窮人，都有資格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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