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嘴弒親碎屍案】
【本報訊】「當時只係有少少慌亂,但都可以話係平靜嘅。」喪盡天良、弒父殺母的周凱亮,昨日在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接受本報記者訪問,當他說到當日血腥的場景時,語氣竟淡然得好像在述說別人的故事,但他坦言「畫面好震撼」。
留着少許鬚根、現年29歲的周凱亮,昨天是第二天還柙小欖,他披着囚衣接受訪問,面容帶慘白,但他說他睡得好。他跟着用早前在寓所以受害人身份就父母失蹤一事受訪的冷靜語調,分析殺人的情況:「你可以當我唔正常,係psychopath(心理變態者)。一般人嚟講都會有同理心,把刀拮落去,會知道痛,然後會縮手……我喺呢方面(同理心)比人哋係爭少少,所以冇打亂。」
「畫面好震撼」
其實他早前以證人身份在警署就父母失蹤一事協助調查時,以WhatsApp向機友自爆殺了父母,也曾寫下「I am a psychopath」,又自言基於童年時的經歷,不想父母留下。
他昨天說話時不時翻白眼,若有所思。有關殺人經過,他用一個割頸的手勢代替言語。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面前的始終是養育自己的至親,血淋淋的場面,聲嘶力竭,他也點頭說「畫面好震撼」。
有報道指他與父母因錢銀爭拗而動殺機,他卻強調自己並非為錢,聲稱事實並非公眾想像得那般簡單。他更有條理分析個人成長經歷,不時用手勢比劃着,「一般人記憶中存有開心,唔開心,但係我過去經歷只剩番唔開心」。他還舉例說,一班朋友外出燒烤或唱K,都會興奮投入,但他卻「收唔到」。
他所說的不開心記憶,是指年幼時父親酗酒,回家後不時對母親和兄長拳打腳踢。「打到阿媽縮埋一邊喊,直到阿哥大個識還手先收手,嗰時我得10歲」。但一手養大他的父母,竟成為他手下亡魂。對於外界唾罵指摘,他一概懶理:「批評唔緊要,佢哋又唔係我屋企人,唔需要向佢哋交代。」他表示現時心情好平靜,首要關注的是面對審訊及刑期,及要適應獄中情況。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如何向兄長交代:「一個朝早冇咗三個親人,唔知點樣交代。」
提情史即變臉
問他會否有說話想告訴黃泉之下的兩名至親,他一臉不屑反問記者:「點講啊!」記者問他會否打算向關心他的人公開表達心聲,他斷然拒絕,「我明白你哋都係為做嘢啫,不過我唔會同你講,就算要,都係同心理專家講啦!」但對於自己一手鑄成的大錯,他微微垂頭表示後悔,又說若可以回頭從頭再來,便不會再做同一件事(殺人)。
有報道指周受失業、失戀等問題困擾,一提起情史,周即變臉,原本帶微笑侃侃而談的他即時黑面,只表示曾拍過兩三次拖。周凱亮於上周五被捕,他涉嫌在大角嘴角祥街一單位,將60餘歲的父母殺害後肢解,將人頭放入雪櫃。
喜賣弄才學 思考時翻白眼
【特稿】眼前的周凱亮雖然未經審判,在法律上其身份只是一名嫌疑犯,但他向記者親口證實自己的所作所為,記者腦海一閃,即時想起奧斯卡得獎電影《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中,安東尼鶴健士(Anthony Hopkins)冷血殺人犯的影像。
他昨日見記者時,穿着懲教署深灰色棉襖,頭髮蓬亂,面無血色的臉上還留着一點鬚根,不修邊幅的樣子,雖然帶點憔悴,但一樣寒氣逼人。
似盡在掌握中
記者表明身份後,他由初時滿臉疑惑、錯愕,最後神情放鬆,然後拋下一句:「唔怪得之。」記者不明所以,只見他說時牽動嘴角,充滿自信地冷笑一下,好像一切都在他個人掌握之中,表現從容淡定。
在15分鐘的會面過程中,他不時挨近通話器作聆聽狀,不時又仰後癡笑,動作多多。甚至還向記者拋出一連串學術名詞,賣弄一番。
不過,最讓人難忘的,就是周在思索問題時又再出現翻白眼表情。《蘋果》記者
心理變態者 大多屬智慧型
【專家之言】城大犯罪學教授黃成榮形容,psychopath(心理變態者)大多屬智慧型,此類人的特點是冷血,沒有感同身受的能力,甚至視殺人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過去出現的「雨夜屠夫」林過雲,以及屯門色魔林國偉,就屬此類型犯案者。
黃成榮表示,心理變態者不一定來自破碎家庭,大部份也非黑社會人物,他們做事會經周詳計劃才付諸實行,平時生活正常,沒有異樣;一旦行事卻會不擇手段,旁人往往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甚麼。
早有計劃應對盤問
黃表示,他們冷靜而且口才了得,能夠「𠱁掂」別人為他做事或犯案。由於他們工於心計,所以在面對警方盤問前,早已推想了這一步,並計劃了如何應對。
雖然如此,但黃說冷血如心理變態者,仍會為曾關心和照顧他的人,流露一絲感情。
黃成榮又表示,此類人的智慧分不同級數,「心理變態者都有好多類型、唔同層次,唔係個個都係『沉默的羔羊』,都要視乎佢自己智慧同能力有幾高!」
黃不排除,有人會「學做」智慧型的心理變態者,但這種人本身其實已是心理變態者,否則也不會選心理變態者做學習對象。《蘋果》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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