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吳庭艷之死(一)(修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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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11月1日﹐ 前越南共和國軍人反叛﹐ 總統吳庭艷 ( Ngô Đình Diệm, 1901-1963 ) 與吳庭儒 ( Ngô Đình Nhu, 1910-1963, 吳庭艷之五胞弟 ) 從西貢總統府逃往華埠堤岸﹐ 躲避在 Cha Tam 教堂內﹔ 翌日自首, 在解返途中某處被軍人槍殺。吳庭艷之死﹐ 正如三週後美國總統肯尼迪遇刺身亡一樣至今仍然是個謎。吳家兄弟的殺人兇手是誰 ? 誰下令槍殺呢 ? 這場悲劇的幕後操縱者是誰 ? 為何吳家兄弟又被殺害呢 ? 等等。對於這事件﹐ 幾十多年來眾說紛紜。幾十年後至今仍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承擔責任﹐ 不管是直接的或者間接的參與者。儘管如此﹐ 自吳死後﹐ 尤其是在1975年4月30日越南共和國消失後﹐ 一些美國或者其他國家的政客記者等﹐ 以及逃離到美國的前南越政客軍人文人等亦先後發表一些回憶錄等資料﹐ 從可尋的文字中我們回顧探究吳庭艷之死其前因後果。至要的是整個歷史事件可否給我們帶來某些的經驗教訓與啟示。
图1 : 美國 « 時代 »封面人物吳庭艷 。 图片來源﹕ wikipedia.org
桃花事件
1963年春節期間﹐ 越南共和國首都西貢獨立宮 ( 總統府 ) 的客廳飾置著充滿迎春賀節氣氛的一盆枝枝盛開的桃花。一桃枝上還掛小字帖寫著﹕ “ 越南民主共和國主席胡志明贈越南共和國總統吳庭艷 ”。這 “ 小事 ” 是由美國學者法司斯溫特斯 ( Francis X. Winters ) 在他1997年出版的 « 兔之年 » ( The Year of the Hare ) 一書中披露的。聽到此﹐ 眾人驚訝異常﹐ 為何這般重大的事情至今才可知道呢 ? 連這位作者本人對此亦半信半疑。本年 ( 2006年 ) 初﹐ 前吳庭艷總統府辦公室總管郭松德 ( Quách Tòng Đức ) 先生對一份在美越文報記者的訪問中亦證實了此事。其後﹐ 原南越國會議員﹐ 時任吳庭艷總統隨員黎珠祿 ( Lê Châu Lộc ) 先生亦對某記者承認正是他本人從印度支那國際監察停戰委員會 ( 英文簡稱ICC ) 之處親手接收那盆桃花。他說﹐ 那盆桃花很大, 枝多﹐ 字帖小﹐ 故此很少人留意它。從桃花出現在總統府的那天起直至桃花笑納者被槍倒血泊中的那一刻僅有九個月長﹐ 可是在這時段裡﹐ 經已發生了不少與桃花有關以及濺出桃花血的事情來﹐ 而這些事情至今仍然被蒙上層層的神秘紗幕。
人們常把美人喻作桃花。胡志明的桃花亦可比作 « 三國演義 » 中的美人計 ---- 王允獻予呂布的刁嬋。呂布後因美人導致殺害他的養父董卓﹔ 或許胡志明的桃花亦令人想起周瑜獻謀孫權﹐ 把孫夫人嫁予劉備﹐ 但此美人計卻被諸葛亮的看穿而結局吳國 “ 陪了夫人又折兵 ” ﹐ 氣死周瑜。吳庭儒曾擔任的總統顧問﹐ 有某作者的小說﹐ 把吳庭儒當作諸葛亮﹐ 可惜此 “ 吳朝 ” 沒有一位精明的軍師如諸葛亮﹐ 能把他倆兄弟解救﹐ 逃出桃花血泊外。或許這就是人民與國家的既定命運乎 ?!
現今在吳庭艷死後43年之後﹐ 在此我們先暫時把吳之死放置一邊﹐ 去回顧一下那盆桃花以及與它有關所發生的二三事。
我們認為﹐ 胡志明那盆桃花並不一定是引致吳死的主因﹐ 亦不是唯一的原因。雖然胡志明是個老謀深算者﹐ 或是夠陰險亦不會夠能力籌謀利用幾位美國外交家與南越軍隊中作反軍官的手去間接殺害吳。
從好的方面去考慮問題﹐ 我們可把桃花視為兩個敵對的政體開始伸出善意之手﹐ 從而日後兩方可進行對話與協商。可惜這幕政治戲的表演是以流血收場。
胡志明與吳庭艷的關係是淵源深遠的﹐ 但這裡值得提及的是在不結盟國家中擔任重要角色中立的印度以及法國戴高樂將軍的印度支那中立化的計劃意圖所帶來的演變。
該時印度駐西貢大使郭布漢 ( Goburdhun ) 亦是印度支那國際監察停戰委員會的主席。印度大使與法國大使若治拉魯艾特 ( Roger Lalouette ) 兩人扮演了“ 搭橋 ” 跨越 “ 邊海河 ” ( sông Bến Hải ﹐ 南北越17度緯線的分界河 ) 的主要人物。
當年國際著名的原子物理學家﹐ 亦是越南唯一一位科學家的裴會 ( Bửu Hội ) 教授先生贊揚吳庭艷的國策。此公亦曾在某時段當任過胡志明的顧問﹐ 但當時他任職越南共和國的大使。獲悉戴高樂的印度支那中立化計劃﹐ 他便向法國總統提議﹐ 允許法國大使與印度大使設法讓國際監察停戰委員會會員國之一的波蘭代表團長米艾之斯路馬尼利 ( Mieczyslaw Maneli ) 會見吳庭艷總統的胞弟與政治顧問吳庭儒。意大利大使資奧萬尼多蘭蒂 ( Giovanni d’Orlandi ) 以及梵蒂崗駐南越代表沙瓦多爾達斯塔 ( Salvatore D’Asta ) 神父亦贊成此一舉措。
美國著名政論家佐瑟夫阿索 ( Joseph Alsop ) 1963年9月18日在 « 紐約先鋒論壇報 » ( New York Herald Tribune ) 撰文寫道﹐ 吳庭艷總統曾對我說﹐ 法國駐河內大使扎克德布勇 ( Jacques de Buzon ) 托言期望讓他來到西貢 “ 換換空氣 ” 。吳總統答應。胡志明對此亦無意見。當法國駐西貢大使拉魯艾特引領布勇到總統府會晤吳庭艷之時﹐ 布勇透露﹐ 當時河內當局對吳庭艷的態度已改變許多。胡志明曾說吳庭艷是個善意愛國者。奇怪的是﹐ 除了只提及那個小細節之外﹐ 這位大使先生並沒有傳達河內任何重大的訊息。不知是否此是在贈送賀節桃花這一善意舉止之前﹐ 由法國大使傳遞出雙方可以握手言和的暗示 ?
稱吳庭艷為舅父的紅衣教主阮文順 ( Nguyễn Văn Thuận ) 在去世前訪問美國南加州時對曾是吳庭僅 ( Ngô Đình Cẩn, 吳庭艷之四弟 ) 辦公室任職8年長的總管阮文明 ( Nguyễn Văn Minh ) 中尉披露過一事﹕ 上世紀90年代初﹐ 阮文順紅衣教主曾訪問過比利時國王的一位公務接待人﹐ 此人指著紅衣教主坐的椅子說﹐ 正是這張椅子曾是河內當局的一位高級幹部坐過, 他來請求我作中間者與吳庭艷接觸﹐ 意讓南北越雙方進行協商。這位公務接待人亦認識吳庭艷﹐ 因為在1953年吳庭艷從美國到歐洲後之期間是他盛情招待吳。
舊軍人中尉阮文明先生說過﹐ 在11月1日政變發生後﹐ 他來到內務部長宗室訂 ( Tôn Thất Đính ) 的辦公室﹐ 部長先生指著一堆文件說﹐ 這是南北雙方聯絡信件的明證﹐ “ 吳庭艷兄弟出賣南方給予共產黨﹐ 對兵士們的背後刺上一刀﹐ 因此我們要推翻他。”
在共和國軍隊中的一些隊員們還流傳吳庭儒曾假裝打獵於平雖 ( Bình Tuy ﹐ 地名 ) 與范雄 ( Phạm Hùng ﹐ 越共南方領導人之一 ) 秘密會晤的故事。
因 « 越南歷史 » ( Vietnam a history ) 一書名噪起來的美國左翼記者﹐ 後成為歷史學者的史旦利卡路 ( Stanley Karnow ) 透露﹐ 吳庭儒夫人亦承認南北雙方曾有過接觸﹐ 為表 “ 兄弟情義之舉止 ”, 她準備送讓兩位長公子出河內求學。卡路使用這英文兩字fraternal gesture ( 兄弟情義之舉止 ) 是寫在引號內的。
不久前﹐ 前南越第二共和 ( 越南史家把越南共和國分為第一共和﹐ 即吳庭艷當任總統時期1955年至1963年。第二共和即時期1963至1975年 ) 總統阮文紹 ( Nguyễn Văn Thiệu ) 的特別助理阮文銀 ( Nguyễn Văn Ngân ) 先生對美國一份越文報紙記者陳峰宇 ( Trần Phong Vũ ) 的獨家訪問中披露﹐ 吳庭艷兄弟明知中尉范玉草 ( Phạm Ngọc Thảo ) 是共產黨間諜﹐ 但仍然留用他﹐ 以便留作日後有需時與對方聯繫。人們還記得﹐ 在1963年11月1日的政變中﹐ 正是范玉草擬定親身前往總統府嘉定宮接回吳庭艷。但他抵達總統府時﹐ 吳已在前往堤岸的路上。眾多的人還有一說法﹐ 范玉草是多方的間諜。人們根據兩個前後矛盾的事件斷言﹕ 在1975年4月30日後﹐ 共產黨贊揚范玉草過往的活動﹐ 可是范先生的妻兒們卻又得到美國提供方便﹐ 移民定居於南加州。
根據溫特斯所述﹐ 在聽到吳庭艷被殺害後﹐ 美國國務卿甸儒斯克 ( Dean Rusk ) 立即向美駐西貢大使洛佐 ( Lodge ) 發一電函長文﹐ 熱情慶賀洛佐圓滿成功並催促他馬上公開吳庭艷意圖與胡志明握手之事。
图2 : 吳庭艷1957年訪美時與艾森豪威爾總統。图片來源﹕ dchv
美國女歷史學家瑪麗蓮楊 ( Marilyn Young ) 在她的 « 越南戰爭1945--1990年 » ( Vietnam War 1945–1990 ) 書中述道﹐ 肯尼迪在討論越南情況的對策時獲悉吳庭儒公然探討如何與河內接觸﹐ 直接協商的可能性。楊寫道﹐ “ 根據若佐蕭斯民 ( Roger Hilsman ﹐ 國務卿助理 ) ﹐ 吳庭儒的意圖是儘量減少美國顧問在越南至最少的人數。他的最終目標是完全停止美國人在越的出現﹐ 使南越成為一個中立的國家﹐ 或者類似鐵托那樣體制的國家﹐ 但仍與北越分離…… ”。
上述引自報紙書籍等的字句足以說明南北雙方曾欲抱進行協商之意﹐ 儘管多年來至今未曾見到任何一份前越南共和國或者共產黨方面有所正式發表的資料﹐ 我們亦可確定﹐ 南北雙方曾互相表示善意﹐ 為達成和平協商作出某種的努力。
為何吳庭艷兄弟要與北越協商 ?
越南作者黃靈杜茂 ( Hoành Linh Đỗ Mậu ) 撰寫的 « 越南﹐ 我血火中的故鄉 » 書中稱吳庭艷為 “ 英明領袖 ” ﹐ 但亦是倒吳政變中的積極參與者。書中引述武如願 ( Võ Như Nguyện ) 老先生 ( 目前他已年近百歲﹐仍活在法國 ) 於1977年11月24日寄予友人的一信﹐ 信末一段提及吳庭艷曾與武老先生談心事﹕ “ …… 我曾與儒弟商量﹐ 儘管國共兩方有爭執﹐ 但仍是骨肉兄弟﹐ 要以兄弟方式來解決戰爭﹐ 以免浪費生命財產。若一方要把 ( 戰爭 ) 拖延﹐ 終歸要附屬某一大國﹐ 國家將會被分裂﹐ 因各強國存意分裂越南 …… ”。
杜茅引用此信的目的只是想指責吳庭艷曾大膽與胡志明握手言好的意圖﹐ 把它視為 “ 深深刺入反共戰士背後的刀傷 ” 之罪。可是﹐ 從另一角度上觀看﹐ 人們將會認識到吳庭艷想避免大量流血犧牲﹐ 以及不讓各大國在越南內戰中獲取漁翁之利。”
值得一提的是﹐ 時為第7師團顧問美軍中校約翰保爾萬尼 ( John Paul Vann ) 曾指責吳庭艷對越軍司令發出密令﹐ 避免與越共打大仗﹐ 少損生命。正如萬尼本人﹐ 以及日後引用萬尼述語的多位記者學者等人有意或無意的暗指﹐ 吳庭艷不願與共產黨打仗﹐ 只想維持可有的力量來保持他的總統寶座而已﹐ 或者他只希望打零星小仗﹐ 拖延戰爭﹐ 期望獲取援助…… 可是﹐ 若從另一角度來分析這些指責﹐ 那些密令亦可能有的﹐ 吳家兄弟正意謀與北越交談﹐ 攻打大戰役便對雙方的接觸有所阻礙了。
著名詩人陳碧蘭 ( Trần Bích Lan ) 教授在1998年出版的 « 原沙回憶錄 » ( Nguyên Sa Hồi Ký ) 中重述她與阮文富 ( Nguyễn Văn Phú ) 教授與阮春嚴 ( Nguyễn Xuân Nghiên ) 教授兩人曾有幸聽到吳庭艷總統回答他們三人所提出的問題。問題之一是﹐ 為何我們不打幾場轟轟烈烈的大仗﹐ 速戰速決﹐ 而不像目前那般小小而拖延之戰呢 ? 吳庭艷回復大意是﹕ 這場戰爭的本質是如此。擴大戰場意謂增多軍民的死傷。速戰亦不可解決問題。三十年後再回味吳庭艷的這番說話﹐ 我們那三位教授亦不禁佩服吳庭艷的眼光﹐ 能洞察到時局的本質與發展﹐ 而當時他們亦多少認為吳的說話有點不可取。
吳庭儒亦在1963年6月22日第十二屆 “ 戰略村 ” 學習班的閉幕禮上發表類似意思的講話﹕ “ 我們是處於兩大集團之間的一小國。若自由世界增強對我們的援助﹐ 那麼共產世界亦給對方增加援助。雙方不斷如此的增加援助﹐ 戰爭將會不斷昇級。如此﹐ 將來我們的命運會如何呢 ? ”
十分清楚, 吳庭艷兄弟不願大打一場﹐ 理由是將會依附更多美國的援助﹐ 與此同時﹐ 如此作法﹐ 將會令到蘇共中共有機會插手入越南﹐ 爭奪與分裂越南。由此﹐ 吳庭儒推行了 “ 戰略村 ” 的理論﹐ 實行 “ 三自足 ” 政策。這一套計劃亦曾有多年的籌備﹐ 意為爭取擺脫外援的束縛。
也許一位對吳庭艷 “ 敬慕忠誠 ” 的女士所提供的資料可為我們更好的了解問題。她名喚海倫韓麼 ( Ellen Hammer )﹐ 一位美國歷史學家與記者﹐ 亦是一位最早成為越南問題的專家學者。1947年她剛畢業離校﹐ 年為25 便出版了一部研究越南問題的書籍﹐ 名為 « 越南的顯現 » ( The Emergence Of Vietnam ) 。韓麼是越南科學家裴會的親友﹐ 並與裴先生一樣贊同吳庭艷總統的政策。多拉斯披克 ( Douglas Pike ) 曾諷刺的指責她 “ 個別的忠誠於吳庭艷 ” ( personally loyal to Diệm ) 。她本人對吳忠誠的程度﹐ 可見於當吳庭艷死後﹐ 她 “ 隱名埋姓 ” 不再著寫書﹐ 不再對時局作評論了。可是﹐ 突然間在1987年﹐ 就是吳死後的24年﹐ 她又“ 東山再起 ” 重新執筆﹐ 為褒吳而寫﹐ 指責肯尼迪的政策﹐ 指責美國外交部內有某些人利用不昭日月的手段推翻吳庭艷政權。那本書名為 « 死於十一月﹕ 美國在越南﹐ 1963年 » ( A Death In November: America In Vietnam, 1963 ) 。
據韓麼所述﹐ 1963年春﹐ 國際停戰監察委員會的波蘭團長米艾之斯路馬尼利律師得到一些外交家的協助﹐ 從河內來到西貢設法與吳庭儒會晤。當他們在尋找機會會面之時﹐ 發生了佛教事件。故此﹐ 直至該年的8月份兩人才會見。兩人會面於慶賀南越新外交部長張公喬 ( Trương Công Cừu ) 上任的外交使節宴會上。美國大使亨利加伯洛佐 ( Henry Cabot Lodge ) 亦出席該宴會﹐ 令到馬---吳會晤成為阻礙。
由此﹐ 在越南共和國新外交部長的宴會上﹐ 那位波蘭共產黨人的出現並不帶來任何異常的成果。當馬尼利在與梵蒂岡代表達斯塔神父交談後﹐ 稍刻達斯塔便轉向吳庭儒介紹認識馬尼利。在此刻﹐ 三位外交家同時出現在那人圈前 : 他們是法國大使拉魯艾特﹐ 國際停戰監察委員會主席印度大使郭布漢以及意大利大使多蘭蒂。
韓麼寫道﹕
“吳庭儒對馬尼利說﹕ ‘ 我的許多朋友對我談及到您 ’ …… 吳繼續說﹕ ‘ 越南人較為敏感﹐ 不但對中國人還是那些殖民者﹐ 侵略者都不信任。全都不信任。’ 馬尼利自忖﹐ 是否吳庭儒先生意指美國呢 ? 或許在那些外交家中不只是馬尼利唯一一人曾自思忖那個問題。
跟著吳庭儒提出﹕ ‘此刻﹐ 我們正關注和平的問題﹐ 並只關注和平的問題而已。我相信國際停戰監察委員會可勝任扮演一重要角色﹐ 為越南帶來和平。’
‘馬尼利回答隨時為此扮演個積極的角色。’ ……
‘ 隨後馬尼利應邀於1963年9月2日前往嘉定宮與吳庭儒會晤。’ 當印度大使以國際停戰監察委員會主席的身份訪問河內時﹐ 他發覺北越沒有反對與西貢政府的貿易交往。胡志明告訴馬尼利﹕ ‘吳庭艷是個按照他本人模式行動的愛國者……若見到他﹐ 請代我與他握手。’
馬尼利1963年春抵河內﹐ 傳達了法國大使給予胡志明的信息﹕ 若河內先邁出一步﹐ 吳庭艷先生將會有所回應。他想減少來自美國的壓力。河內回答﹕還是讓吳庭艷表示出善意。他可逐步的開展南北兩方的郵政事務﹐ 並以南方的稻米來換取北方的煤炭。北方隨時接受南方實現一種西方的民主, 並不要求急速的實行國家統一。
幾個月後﹐ 胡志明公開提議兩方簽訂一份停戰協議。
韓麼繼續寫道﹕
‘ 北方人在那個時候認識到與吳庭儒進行談判將會對他們有利。范文同總理曾說﹕ ‘ 無論如何﹐ 吳庭儒先生肯定是個有邏輯思維的人。他是在法律學院 ( 法國École Des Chartes ) 畢業的人。’ 馬尼利問范文同﹐ 他可做甚麼若見到吳庭儒﹐ 范文同答復﹕ ‘ 與他會晤並該十分留意他的說話。肯定的一點是﹐ 美國人必須離開越南。只可在這個政治基礎上我們談甚麼亦可。我們是誠意想停止戰爭﹐ 在實際的情況下恢復和平。我們是實際的人。’
根據韓麼 ﹐ 當聽聞到將會發生政變之事, 法國大使拉魯艾特深感擔憂。他告訴馬尼利 ﹐ 只有吳庭艷才可勝任恢復和平的職務。除吳庭艷之外﹐ 任何人上臺都只是更加 ( 使越南 ) 依附美國的。當知道馬尼利於1963年9月2日如期應約前往總統府會晤吳庭儒﹐ 拉魯艾特的顧慮有所減退。但當獲悉吳庭儒在會晤中態度過份保守他又十分失望。日後﹐ 知道吳庭儒向美國大使洛佐透露他與馬尼利會晤之事﹐ 但又對馬尼利否認曾對美國大使提及會晤之事﹐ 或者吳庭儒不敢明確回答馬尼利的問題時﹐ 拉魯艾特告訴馬尼利 ﹕ ( 以下韓麼的原文 ) ‘ 若他不可以停止對美國人幻想之夢﹐ 那麼他就會被消失。確是件悲慘之事。’
日後拉魯艾特曾對韓麼提及﹐ 在那個時期﹐ 他說服洛佐不要搞政變。但洛佐並不聽取他。韓麼寫道﹕ ‘ 最終他 ( 拉魯艾特 ) 明悟﹐ 這個美國人( 洛佐 ) 被派任到越南任務是必須盡早以一切方法干掉吳庭艷。’
韓麼亦寫述了蕭斯民在棄掉吳庭艷之事上所扮演的角色﹕‘ 對於吳庭儒的策略﹐ 蕭斯民在華盛頓9月16日的信函中明確寫道﹕吳庭儒的最低目標是 ‘ 儘量減少美國人在各個省份﹐ 包括 ‘ 戰略村 ’ 在內的政治意義﹔ 而最高目標是 ‘為停戰而與北方進行談判﹐ 從而最終停止美國人在越南的出現……’ 。
這就是蕭斯民反對吳庭艷妥協政策的理由。亦正因為此﹐ 蕭斯民決定設法搞掉吳庭艷。
图4 :吳庭艷被槍斃。图片來源﹕ wikipedia.org
韓麼指出﹐ 蕭斯民對吳庭艷施壓的政策得到了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於1963年9月17日接受通過。
蕭斯民是美國國務卿助理﹐ 同屬於由國家安全顧問Michael Forestal領導的贊成 “ 吳庭艷必須離開 ” ( Diem Must Go ) 幫的人﹐ 他們包括副國務卿Averell Harriman ﹐ 國家安全顧問Michael Forestal以及一些年青的記者。認為﹐ 吳庭儒與北越妥協談判﹐ 該說服國家安全委員會接受放棄吳庭艷。之前﹐ 他們認為只捉拿吳庭艷﹐ 逼使吳庭儒夫婦離開政壇。但遭到吳庭艷的反對。( 對此事甚感興趣者﹐可參閱韓麼的著作A Death In November ﹐ Dutton pub., 1987 ﹐ 從第220頁至262頁。)
未完待續
2006-12-6日 à Saint-Germain-des-Prés
(“桃花劫”----吳庭艷之死(一)(修訂版) 全文完博讯www.peacehal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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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于2006年12月14日做了修改
穿梭人現身說法
那位扮演主角穿梭南北越雙方的印度支那國際監察停戰委員會波蘭代表團長米艾之斯路馬尼利 ( Mieczyslaw Maneli ) 對於整件事情的反映又如何呢 ?
馬尼利生於1922年﹐ 在華沙大學任教﹐ 1963年被推舉擔任印支國際監察停戰委員會的波蘭代表團長。他是屬於那種自由主義的共產黨人。因牽連到扮演南北越中間人而在1968年被逐出黨與國﹐ 於是移居美國紐約在某大學教授政治學。
馬尼利著寫一書名為 « 戰敗者的戰爭 » ( The War Of The Vanquished ﹐ 此書原為波蘭文﹐ 此處所引用的字句出自英文譯本﹐ 譯者Maria de Gorgey, Harper & Row, San Francisco, 1971 )。他用整個第六章來描述他如何扮演穿梭的角色。他在書的首篇提到世界輿論對他所扮演的中間角色, 讓吳庭艷政權出賣南越給予共產黨北越的激烈反應。在重引述那批反吳的南越將領指責吳庭艷通過中間人聯繫共產黨的控告後﹐ 馬尼利亦重提西貢輿論在政變後掀起一片反吳與恥辱吳氏兄弟的 “ 語言文字風暴 ”。
西貢的報紙曾登載一張照片﹕ 吳庭儒夫人陳麗春( Trần Lệ Xuân )身邊站著一位只穿短內褲的西人。那人的半個面孔被 “ 打黑 ” ﹐ 卻被人們認定他就是馬尼利。
馬尼利曾作出不懈的辯護﹐ 可是愈辯就愈糟﹐ 無奈之下他才作間接的承認是本人。令人不解的是作者宣稱只是勉強的去作改正輿論中的錯處。難道是否他亦為能與美人相處為榮?
圖 5 ﹕ 1963年8月9日 « 時代 »週刊封面的陳麗春。在吳氏兄弟被殺前﹐ 陳麗春亦為美國人廣為知曉的人物。图片來源﹕ wiki.org
吳庭儒夫人確是天生位大美人。南越舊將領陳文敦 ( Trần Văn Đôn ) ﹐ 亦是政變中的主角之一﹐ 在他撰寫關於政變事故的書 « 我們無終止的戰爭 » ( Our Endless War ) 中述﹕ 她 ( 吳夫人 ) 的美麗在任何人眼中都認為十分迷人的女人( She was an immensely attractive woman, beautiful by everybody’s standard ) 。吳夫人是位可令眾人傾倒她群低下的美人﹐ 又常以 “ 第一總統夫人” 的身份在公眾場所出現; 吳庭艷一生獨身﹐ 故此在政變後﹐ 兩人的 “ 性聞 ” 謠言傳出。那張照片亦可能是有人“ 做手腳 ” 後的併圖 ? 但後來馬尼利披露那是曾擔任國際監察停戰委員會主席的那位印度大使。令人惑疑不解的是﹐ 曾有一位前南越民族解放戰線政府的某部長著寫一小說 « 第一夫人 » ( Đệ Nhất Phu Nhân ) ﹐ 書中女主角為單名“ 麗 ”﹐ 描述此 “ 麗人 ” 與多位南越將領的 “ 性聞 ” 。書中將領是真名﹐ 可從未有一位將領出面反對或控告作者。難道 “ 性聞 ” 屬實 ? 或者與 “ 第一總統夫人” 有染可引以為傲 ?
馬尼利亦指責法國 « 年青非洲報 » ( Jeune Afrique ) 捏造他與吳庭儒曾在法國國慶節 ( 7月14日) 那天於法國大使的私人住宅內會晤一事。
馬尼利承認曾有兩次與吳庭儒會面 : 8月25日與9月2日。他指出兩個會見不是由他一人首先創議﹐ 是由多方面的提出與協助﹐ 並經過多個月的準備努力而最後成事; 安排兩次會晤的日子亦較為接近。馬尼利有提及正如韓麼說到的那4位外交家。
馬尼利述道﹐ 為回應那些外交家的提議, 他該見吳庭儒 ; 起初他的回答是本身是來自個共產黨國家又不承認西貢政權﹐ 故此他不方便會晤吳庭儒。但若他被邀請個話﹐ 他亦會應赴。
印度大使郭布漢曾勸喻馬尼利少些只為河內說漂亮話﹐ 而在適當的場合亦該為西貢方面講句好話。他稱頌吳庭儒所說的社會主義的概念﹐ 它不是唯物主義那種的社會主義﹐ 亦不是蘇聯中共實行的那個社會主義。可它亦不能明確說出它是甚麼的社會主義。吳庭儒曾說過﹐ 世界上只有他是真正的社會主義者。不知是否他所說的社會主義的概念是來自印度的創意 ? 馬尼利心裡自問。不管吳庭儒的社會主義是甚麼貨色亦好﹐ 若他的主意能推動為南北越擺脫戰爭﹐ 走上和平協商之路﹐ 豈也不是上策嗎 ?
在評價法國大使拉魯艾特的角色時﹐ 馬尼利寫道﹕
“ 他已有個長遠的計劃並很有眼光﹐ 尋找去實現計劃的方法。那個計劃就是讓河內與西貢雙方進行對話﹐ 實行文化經濟等方面的交流。在這基礎上才再進行政治談判。兩個政府之間的猜疑﹐ 緊張與敵對狀況將會得到減少﹐ 而將可實現和平。長久的和平與政治對話才是為實現長遠的政治解決方法的必需條件﹐ 包括在和平的氣氛下實現統一﹐ 自由選舉以及國際的監察。必須邁出第一步的是我 ( 指馬尼利 ) 將會負起對河內的交涉﹐ 而他 ( 拉魯艾特 ) 專責與西貢政權的接觸。
河內方面的反應又如何呢 ?
“ 在我首次抵河內便向他們說及法國大使的計劃。只在兩日後就收到他們的答復。范文同說﹐ 胡志明過往曾提議並宣佈的仍然有效﹕ 人民政府隨時可以秘密或公開的形式進行協商。根據國家主席與總理的指示﹐ 春水( Xuân Thủy ﹐外交部長) 部長隨時可列出雙方進行貿易交流的貨物…… ”。
對於印度大使的觀點﹐ 即亦是印度政府的立場﹐ 馬尼利認為﹐ 他是完全站在吳氏兄弟一方﹔ 若失去印度的支持﹐ 那麼情況是十分悲哀的。根據馬尼利﹐ 吳氏兄弟極為聰明的在某個場合上對印度大使表現出那種 “ 反殖民主義 ” ﹐ “ 反帝國主義 ” ﹐ “ 反美 ” 以及 “ 傾向中立 ” 的態度。對於印度人來說﹐ 中立這兩個字特別有吸引力。因為他們認為吳庭艷將會加入他們的不結盟組織而印度是主導者。故此印度人不但偏袒吳庭艷政府還站在反美國人的一邊。
馬尼利繼續寫道﹕ “ 郭布漢大使擔任為吳庭儒偏袒的角色﹐ 對我說吳庭儒是應付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與梵蒂崗的傑出政客人物。並且顯然的他想我﹐ 並通過我向各人傳達吳庭儒是個最好唯一的人來談判。
對於法國人所籌謀由拉魯艾特大使去執行的計劃﹐ 馬尼利以諷刺的口吻寫道﹕“ 拉魯艾特大使正在一個更加大的範圍內﹐ 甚至可說在全球的範圍內玩耍他的把戲, 似乎他要把吳庭艷政權從法國人處再次跌入無良的美國人手中。美國人要置棄這個貨物﹐ 而法國人將以高價﹐ 甚至要付出破產的價錢來買下它。但美國人的行為猶如一位不忠貞的妻子﹔ 想放棄丈夫﹐ 但妒忌心太重﹐ 卻不想丈夫跌人任何人的手裡。”
當一連串佛教事件發生的時候馬尼利正在西貢。他於1963年6月27日向河內與蘇聯駐越大使館報告﹕
在反吳的佛教人士中存有兩派﹕ 一是擁護民族解放戰線的人﹔ 另一卻是與美國有密切聯繫的人。可能有某些美國人想利用佛教風潮來倒吳﹐ 以至日後人們不可指控美國插手入政變事件。”
在另一份日期注寫1963年7月10日只寄往波蘭政府與蘇聯大使館的報告中, 馬尼利寫著﹐ 他本人感到奇怪是河內與南方民族解放戰線並沒有利用吳庭艷政府正在遇難時出手打擊對方。他推測, 胡志明期望吳庭艷脫險而出﹐ 背著美國人與北越達成協議。
“ 那時的西貢流傳著吳氏兄弟與河內秘密協商的謠言四起。河內對此又不願表態。可是﹐ 沒有人可清楚地回答我關於那些問題…… 我曾問范文同與春水﹐ 若吳庭儒邀請我會面﹐ 我該如何行動呢 ? 他們說﹐ 應該前往並十分留意傾聽他的說話。我又問﹕ 您們想要我傳達甚麼話題嗎 ? 答案是﹕ 您不是已知我們全部關於經濟文化的交流﹐ 為和平統一的主意了嗎。一個必定的條件就是美國人必須離開。在這個基礎上﹐ 任何事我們都可談。
我問范文同﹐ ( 胡志明亦在場, 他一直保持默言﹐ 似乎顯得有點膽怯﹐ 只是傾聽我與范的談話 ) ﹐ 是否可與吳庭艷實現一種類似聯邦或者聯合政府形式的可能性嗎 ? 范答道﹕ 在以民族的至高利益﹐ 獨立與主自的基礎上﹐我們任何事情的商討都可以。”
也是在那個7月10日的報告中﹐ 馬尼利提及到在沒有各大國蘇聯與美國﹐ 肯定更沒有中國的出現干涉下﹐ 南北雙方可能達成協議。
對於蘇聯的反應﹐ 馬尼利表示﹐ 蘇聯方面認為馬的評估完全正確。蘇聯大使告訴馬尼利﹕ “ 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越南人他們自己解決問題。”
至于中共大使館﹐ 可能他們不知曉河內與西貢的接觸﹐ 或者他們知道但假裝不知。
馬尼利為結束那一章﹐ 有如此的寫道﹕ “ 在涉及政治方面來說﹐ 河內的行動並沒有得到北京的接受是最有意思的。”
南北越協商的可行性以及它所遇到的阻礙
通過上述所引證的文字﹐ 包括史旦利卡路、科學家裴會、吳庭儒夫人、紅衣教主阮文順、比利時公務接待人、韓麼學者、法國大使拉魯艾特、舊軍人阮文明中尉與馬尼利、吳庭儒的戰略村國策以及各位外交家、越南南北兩方的政治人物等人的說話與著述等等﹐ 我們可結論﹕ 南北雙方的秘密接觸是確實的並理由正當的、可行的。之所以它沒有達到結果是因為美國人先出手把它扼殺了。
美國人搞掉吳庭艷是有多個理由的。但首先南北接觸是最方便的藉口。蕭斯民的提案得到了美國安全委員會接納。美國國務卿曾催促美國大使洛佐下令讓南越那些搞政變的將領公開指責吳氏兄弟與河內握手之事。南越極力反共的兵士感到萬分驚訝﹐ 大部份人都認為 “ 出賣南方予共產黨 ” 以及 “ 公然在共和軍背後刺上一刀 ”。
美國大使先生的掩飾得夠功夫﹐ 並沒有暴露出 “ 同盟者的殺手 ”﹐ 是因為有個正當的理由﹕ 吳庭艷背叛南越﹐ 以及加上 “ 鎮壓佛教人士﹐ 故此他們起來推翻專政。”
當年在反吳政變後翌日BBC發表了一篇評論﹐ 英國方面並沒有忘記提及吳庭艷總統在過去的9年中為國為民所作的功勞。他們的結論﹕ 歷史將會對吳庭艷作出公正的評價。請注意, BBC雖然是獨立於英國政府之外的機構﹐ 但外語廣播部門是屬於英外交部管轄之下。
近數年來﹐ 通過重翻閱某些關於越南近代事件的歷史資料以及觀察半個世紀來世界上東西方兩陣營所發生的大事件﹐ 以下是我們作出的一些見解﹕
首先我們姑且勿論吳庭艷執政期間的某些缺或弱點﹐ 甚至是 “ 佛教危機 ” 的敏感事件等等﹐ 在此只談論涉及南北越雙方意謀協商之問題。
有人不禁質問﹐ 為何在1955--1956年期間﹐ 當胡志明呼籲雙方為按照日內瓦協議所定下的規則進行全國總選舉而協商﹐ 吳庭艷又極力反對呢 ? 甚至在1954年中共總理周恩來示意北京可與南越設立外交關係但又遭到吳庭艷的推置。尤其是當赫鲁晓夫1957年提議南北越雙方共同加入聯合國亦遭到吳庭艷的反對。可是﹐ 到了1962、 63年﹐ 吳氏兄弟又改變主張意 欲與北越商談。如此一來﹐ 這做法並不是前後矛盾了嗎 ? 或者是否吳氏兄弟又想搶先一步而那時肯尼迪正籌謀推翻他們呢 ?
為解答以上的問題﹐ 我們要觀察到﹕ 1954年﹐ 國民派 ( 與共產黨相對而稱 ) 在共產黨奠邊府戰役勝利後處於近乎潰散的困境。南越政權在各方面上完全要依賴美國的援助﹐ 而當時美國是由比任何人都最反共的兩個人物 ---- 共和黨執政的艾森豪威爾總統與約翰佛斯特杜勒斯( John Foster Dulles ) 國務卿。他們看到中共在1949年佔領了整個中國大陸地區﹐ 在1953年又越過朝鮮半島38線﹐ 跟著又派遣解放軍將領兵士協助胡志明武元甲的軍隊戰勝奠邊府﹐ 半個越南江山被 “ 染紅 ”了 ﹐ 美國各領導人比任何時刻都顯得更加要對抗共產陣營了。故此﹐ 要想得到美國的援助﹐ 那豈能與共產中國設立外交關係﹐ 儘管周恩來有實在表示過“ 善意 ”。
儘管越南被分割為二﹐ 吳庭艷政府素來仍持一個越南的原則﹐ 他堅守的原則是 “ 全部的接受或全都不要 ” ( Tout ou Rien ) 。故此在提議兩個越南同時加入聯合國遭到吳的反對。
至於吳庭艷不接受胡志明1955 、 56年呼籲協商是因為在那時與北越相比﹐南越仍處於弱勢。進行總選舉肯定是失敗了。由此吳庭艷藉並沒有在日內瓦協議上簽字為理由放棄總選舉﹐ 而且美國該時亦贊成吳的做法。
關於吳庭儒意圖在美國的背後與河內妥協的問題﹐ 我們認為﹐ 首先吳氏兄弟的這個想法是個長久的戰略計劃﹐ 它比佛教事件以及美國意謀倒吳來得早。而且﹐ 根據韓麼的披露﹐ 正是吳庭儒本人亦曾對美國大使洛佐表示他正考慮為減少戰爭的損失將要與北越接觸。
與此同時﹐ 吳庭儒又不敢直接對馬尼利說出自己心內的意思﹐ 而用反問的方式來回答馬尼利的問題﹐ 正如范文同一樣對馬尼利提出類似意思的一句﹕ “ 您習慣上喜歡相信謠言嗎 ? 面對吳庭儒不明確的態度﹐ 法國大使拉魯艾特亦感到十分失望。此位大使先生一貫在美國人面前偏袒吳庭艷 ﹐他曾對洛佐說過﹕ “ 吳庭艷十分需要吳庭儒。”
我們很肯定一點是﹐ 吳氏兄弟經已心算早些擺脫美國援助的約束。他兩人明悟到美國的援助會令到他們 “ 縛手縛腳 ” ﹐ 他們相信如此一來﹐ 並不可能更有效的實行自己一套實際的反共計劃﹐ 而要執行美國存心推銷的那套 “ 神聖 ” 的軍事行動。自1962年初開始推行的那套以 “ 三自足 ” 和自立自強的理論的 “ 戰略村 ” 的政策就是例子。吳庭儒在 “ 戰略村 ” 學員班上的演詞以及吳庭艷與阮文願老先生的談話便是佐證。
此外﹐ 吳氏兄弟雖然對胡志明與越共按照馬列主義的唯物論與無神論進行的殘暴行動不以苟同﹐ 但他倆對胡仍存有幾分 “ 敬重 ”和 “ 嘗臉 ”﹐ 因為他們知曉胡對民眾有一套極為有效的宣傳手段﹕ 胡志明與越共是為反外侵﹐ 為民族獨立而戰。而這種政治宣傳最為有效的是指責愈來愈多的美國人在越南南方土地上的出現。只要美國顧問團一踏落西貢機場﹐ 世界上的傳媒已全知道。反而﹐ 北越亦有蘇聯、中共的顧問﹐ 他們卻保密夠功夫﹐ 外界難以知曉。由此﹐ 北越指責美吳勾結就容易為人接受。但甚少有人指控胡志明出賣越南予蘇共、中共的論調。故此﹐ 美國顧問在南越的出現就難以令人信服越南共和國是個獨立自主的國家﹐ 吳庭艷政府是美國的傀儡的罵聲四處嘈起。
冷戰意識下的 “ 統戰 ” 與和解
二次世界大戰中或後﹐ 共產陣營在東歐、東亞與東南亞地區曾一方面使用武力﹐ 另一方面同時使用 “ 統戰 ” 手段來攻擊﹐ 間接操縱壟斷選舉﹐ 違反協議﹐ 玩弄“ 兩面派 ” 的方法奪權。正是蘇聯利用兩次 “ 國共合作 ” 的方式赤化中國大陸﹐ 擊敗中華民國。
那麼自由世界又是如何反攻共產陣營呢 ? 當美國總統尼克松與國務卿基辛格知道在越南戰場上難以勝出﹐ 準備設法抽腳出這個越戰的泥沼中﹐ 他們便利用 “ 乒乒外交 ” 來與中共和解﹐ 又與蘇聯簽訂限制戰略武器條約 ( SALT2 )。到了老布什與哥爾巴卓夫在公海上會晤﹐ 後來又導致了1989年12月1日哥爾巴卓夫無條件的與約翰保爾二世在梵蒂崗圖書館內的會見。在此之前﹐ 雷根總統亦利用教皇的宗教精神為武器﹐ 結合外交與經濟的手段攻擊東歐共產集團。團結工會不花費一顆子彈便擊潰共產黨的波蘭 ! 後來東歐共產國家與蘇聯一樣被逐一完全崩潰。
可見意識形態戰爭的性質是意識形態還以意識形態攻擊。那種意識形態威力強大便取勝﹐ 並非是以武器來取勝﹐ 語言文字或各種形式所表示的意識形態是決定勝利的因素。
回顧世界歷史事件﹐ 我們可覺察到當年吳氏兄弟被謀殺前在越南使用那種搏斗戰略並非無理由﹐ 而且應該成功的。若是成功的話﹐ 那麼越南共和國不但是會存在﹐ 而且至今還存在的﹔ 或者南、北越是以東、西德那樣的方式實行統一。否則﹐ 南越至少亦會如南韓或台灣那樣的繁榮國家。
以下我們較為詳細分析當時南、北越雙方之間力量對比的某些具體事件﹕
我們認為﹐ 沒有妥善解決好發生在倒吳政變之前的佛教事件令到南越政權的管治至少在一些地方如西貢等地受到威脅以及在外交上受阻與國家信譽減損。但是﹐ 在整個大部份地區與人民﹐ 尤其在農村地區人民的生活是穩定的﹐ 情況比北越好得多。因此﹐ 若雙方的談判桌上﹐ 吳庭艷仍佔優勢。
對於河內方面﹐ 根據越共領袖阮文靈 ( Nguyễn Văn Linh ) 對美國親共記者乃爾史漢 ( Neil Sheehan ) 的透露﹐ 1955年至1958年期間﹐ 中部地區許多地下越共高級幹部被捕﹐ 包括順化市委﹐承天省委員等人﹐ 他們的秘密機構被消滅。阮文靈 ( 越戰期間在南方活動﹐ 任南方局書記﹐ 1986年黎筍死後上任總書記 ) 說75% ﹐ 文進勇( Văn Tiến Dũng ﹐ 將軍﹐ 指揮越戰最後一役的 “ 胡志明戰役 ” ﹐ 1975年後任國防部長 ) 以文字寫述90% 的越共組織被破壞。 由此﹐ 河內在1959年9月份召開秘密會議﹐ 通過第九號決議﹐ 派軍南下。為爭取國際上的支持﹐ 後來於1960年12月20日成立南方民族解放戰線。可是﹐ 南越國會亦頒行10/59號法令。阮文靈對此法令十分懼怕﹐ 比美國B52型轟炸機還要怕得多。當時北越處於劣境﹕ 土地改革失敗﹐ 後被逼進行改正。不知多少人被冤枉而死﹐ 被處決﹐ 或被入獄﹔ 後來又進行合作化運動﹐ 城市工商業改造等等令到經濟不景﹐ 人民對政府不滿﹐ 生活陷入困境。故此﹐ 河內亦同意與西貢協商﹐ 以煤炭換取南方的稻米將會減少政治經濟與社會的問題。
再說﹐ 胡志明意想妥協﹐ 至少在短時期的亦是好。若吳庭艷意謀減少來自美國的壓力﹐ 而胡志明亦期望減輕來自中共的壓力。儘管胡志明是共產黨人﹐ 亦是共產國際的一員﹐ 他不能夠完全擺脫來自兩大 “兄弟黨 ” 的支配﹐ 無疑他亦期望能減輕來自中共大哥的壓力愈多愈好。
正因為如此﹐ 每次由馬尼利提出的建議都得到胡志明與范文同接受﹐ 開放綠燈讓馬尼利發揮自由與吳庭儒商討﹐ 只提出唯一的先決條件﹕ 美國必須離開越南。既是要求吳庭艷必須設法令美國撤退它在南越的顧問。這一點與吳庭艷的想法亦一致。但要實現﹐ 可以說難度是比上青天還難﹐ 甚至還有生命的危險 ! 無意中﹐ 胡志明的賀年禮物 ---- 桃花成為了吳氏兄弟的 “ 桃花劫 ”。
若我們把責任完全推在美國人如大使先生洛佐、 Averel Harriman 、 Michael Forestal 以及那批反吳的年青的記者們等人亦不公平。主要的原因是吳庭艷不帶眼識人﹐ 誤用了一批人如宗室訂、杜茅、陳善謙 ( Trần Thiện Khiêm ) 等作反﹐ 讓他們跟隨軍隊將領們如楊文明 ( Dương Văn Minh ) 、陳文敦、黎文金( Lê Văn Kim ) 、梅友春 ( Mai Hữu Xuân ) 等人聽從美國的命令﹐ 接受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金錢 ( 通過羅古尼Lou Conein ) ﹐ 推翻現行政權。
雙方協商的具體內容目前難以清楚
由此南、北越雙方的正式談判還沒有開始進行﹐ 亦沒有任何一方透露一點歷史的資料﹐ 至今為此﹐ 我們難以加以評論談判的實際內容。只是根據馬尼利寄予波蘭政府與蘇聯大使館1963年7月10日的報告中提及他建議雙方成立聯合政府或聯邦形式﹐ 而吳庭艷可能擔任國家副主席﹐ 吳庭儒卻任政府副總理一職。
此外﹐ 雙方曾進行秘密談判中﹐ 越南聯邦的方式可能被提及到。根據法司斯溫特斯披露﹐ 美國代理大使杜哈特 ( Trueheart。 當年時任美國大使是Frederick Nolting ﹐他正在地中海休假 ) 1963年5月25日寄返華盛頓的電文中提到吳庭儒有對他說過﹐ 同月19日吳庭儒與胡志明曾親自在柬埔寨某地會晤。南越將領阮慶 ( Nguyễn Khánh ) 與美國中央情報局駐西貢處處長約翰李察森 ( John Richarson ) 共同商討﹐ 指責吳庭儒在聽到胡志明的停戰建議後﹐ 吳急忙與北越會晤﹐ 探討雙方可談判底牌。是否他們有談到聯邦的事宜呢 ?
至於聯合政府﹐ 人們不禁想起1945-1946年期間胡志明曾與一些國民派人士如阮海臣( Nguyễn Hải Thần ) 、阮祥三 ( Nguyễn Tường Tam ) 、 武紅慶 ( Vũ Hồng Khanh ) 等人“ 請君入瓮 ” ---- 共產黨玩弄的政治把戲﹐ 難道吳庭儒並不清楚嗎 ? 對於這件歷史事件﹐ 我們可從這方面考慮問題﹕ 1945年胡志明可利用聯合政府這個招牌作武器﹐ 分化打擊各黨派﹐ 然後又使用威脅手法﹐ 令到絕大部份的人士逃離。那時人們對越共的面目還未認識清楚﹐ 沒有經驗。再說﹐ 各黨派力量相當弱﹐ 難以與胡志明的越盟相比。胡以越盟主席的名義充份發揮他的領導才能﹐ 發動8月19日的起義。在起義後﹐ 各黨派的力量才從中國華南地區以及北越進入河內﹐ 但行動比越盟已晚了幾步。
至1962--63年期間吳庭艷的力量比胡志明優勢許多。若實現聯合政府﹐ 將會是強勢的聯合。舉例﹐ 若把兩不同顏色﹕ 深藍 ( 吳庭艷 ) 與淺紅 (胡志明 ) 的溶液化在水裡﹐ 結果就是深藍將會使淺紅變色。當然﹐ 政治現實是更加複雜的。人們不是聽過狐貍欺騙人的故事嗎。在這方面﹐ 吳庭儒是個經驗老手﹐ 他曾與共產黨有交過手, 也不是個新上場的政客。著名的越南問題專家﹐ 澳洲記者迪尼斯華尼 ( Denis Warner ) 撰寫的 « 最後的一位孔儒者 » ( The Last Confucian ) 中認為吳庭儒對胡志明、毛澤東、徹桂瓦拉( Che Guevara ) 有深刻的認識。在分析毛澤東的戰略戰術時﹐ 吳庭儒指著地圖對這位澳洲人說﹐ 分析過往越盟對法軍的各場戰役來解釋越共在南越的戰術。他說﹐ 其實毛澤東的游擊戰術十分簡單﹐ 但明白的人不多﹐ 只有兩人真正懂毛澤東戰術的精髓﹐ 他們是胡志明與徹桂瓦拉。由此可見﹐ 若沒有對上述三位共產黨人充份的研究﹐ 就難以下如此的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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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 按照我們主觀的見解﹐ 若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吳氏兄弟並沒有被殺害﹐ 南、北越實現談判﹐ 那麼美國亦不會先後派遣二百萬兵士到越南去﹐ 令到五萬八千美國兵慘死異鄉﹔ 而越南人本身亦不會自相殘殺﹐ 死亡人數昇至三百萬人有多。可是﹐ 歷史並不可允許說 “ 若” 這個字!
在此﹐ 我們引用美國女歷史學者瑪麗蓮楊在評論美國副國務卿蕭斯民的說話後遺憾的指出﹐ “ 為何肯尼迪( 總統 ) 的顧問們中沒有一個人會自問﹕ 難道這是美國的目標嗎 ? ” 這位善意的學者意指﹐ 吳氏兄弟豈不是為美國人開闢了從越南戰場上一條即安全又寬坦的撤軍道路嗎 ?!
可是﹐ 肯尼迪政府把那位 “ 開門人” 殺掉﹐ 然後把門重關上。結局是十二年後﹐ 美國人又要自我撬開那道門逃命﹐ 帶返回五萬八千具屍體以及痛苦的 “ 越南經驗 ”。
美國的慘劇可否是歷史的經驗﹐ 為現今某些人仍然死抱著一種信念﹕ 只有武器或者暴力才可戰勝對方﹐ 或者是擁有核彈才是永不敗者 !目前﹐ 在仍存在許多不同的戰爭意識中﹐ 我們必須進一步的研究如何靈活的利用局勢﹐ 使用不暴力的手段﹐ 以最適宜的方式來達到我們自由民主的最高目標。
全文完
2006-12-14日 à Saint-Germain-des-Prés
注﹕ 本文第一部份中寫道﹕ 法國駐河內大使扎克德布勇 ( Jacques de Buzon ) 。應為法國駐河內總代表。自1955年起﹐ 法國與南越保持正式外交關係﹐ 在西貢設立大使館﹔ 但在北越只設總代表處 ( Délégation générale ) ﹐ 而河內亦設巴黎辦事處。直至1974年﹐ 兩國才提昇為大使級關係。
附錄﹕
一﹐ 吳庭艷簡史
吳庭艷 ( Ngô Đình Diệm ) 生於阮朝京都順化 ( Huế ) 1901年1月3日﹐ 卒於1963年11月2日 ( 另有資料說他生於1897年7月27日於越南中部廣平省麗水縣大豐祿 , Đại Phong Lộc, huyện Lệ Thủy, tỉnh Quảng Bình ) 。他生於一個天主教的貴族家庭。父親吳庭可( Ngô Đình Khả )是順化王朝的尚書兼輔道大臣﹐ 亦是成泰王 ( Thành Thái ﹐ 1889--1907年) 的參贊。吳庭艷1918年於國子監授教。翌年進入王室的后部學堂 ( 類似現在的官辦學校)。1923年被任命為承天Thừa Thiên省廣田 ( Quảng Điền )知縣﹔ 後為廣治 ( Quảng Trị ) 省海陵 ( Hải Lăng ) 知縣。
1930年吳庭艷任平順( Bình Thuận ) 省巡務官。1932年擔任保大朝廷掌管文官的任免、考課、勋封等事務的吏部尚書﹔ 亦在同年辭職。
隨後吳庭艷在美國居住一段時間﹐ 與美國政客有密切關係。1955年日內瓦協議後﹐ 得到美國的支持﹐ 他返回越南擔任保大政府的總理。
吳庭艷秉持堅定的民族主義與反共理念的人。在他執政的第一共和期間犯了不少錯誤如實行家族治國﹐ 任由親屬貪污。然而﹐ 許多人亦認為他是個清廉﹐ 有氣節﹐ 堅守國家民族精神的人。吳庭艷堅決反對美國軍事介入越南。他曾說過 “ 各位把美國軍隊引入越南﹐ 我如何向我的人民解釋呢 ? 對於越南人﹐ 法國遠征軍的威猛形像仍然深留在他們心裡。任何介入越南的外國軍隊只可對越南帶來不利。”
根據可靠的資料﹐ 由於吳庭艷準備與北越商討設立聯邦政制而遭到美國支持的南越將領們發動政變﹐ 吳氏兄弟亡於某軍人的槍下。
吳氏兄弟死後被埋葬於西貢城內的莫頂志( Mạc Đĩnh Chi ) 義地。( 現今二徵夫人 ( Hai Bà Trưng ) 路與潘清簡 ( Phan Thanh Giản ) 路交叉處 ) 。1980年代﹐ 由於發展城市的需要﹐ 莫頂志義地遷往拉稍 ( Lái Thiêu ) 義地。兩人的墓碑相近﹐ 碑上只刻上天主教教名﹐ 並注為 “ 兄 ” 字﹐ 另一為 “ 弟 ” 字。吳庭艷母親, 弟弟吳庭僅 ( Ngô Đình Cẩn ) 之墓亦在鄰近。
二﹐ 陳麗春簡史
陳麗春 ( Trần Lệ Xuân ) 生於順化﹐ 1924年。( 一說生於河內 ) 。她是阮朝同慶( Đồng Khánh ) 王( 1825 -- 1889年) 的孫女﹔ 父親是吳庭艷任命的越南共和國駐美國大使的陳文章( Trần Văn Chương ) 律師。年幼時她在河內法國阿貝薩柔 ( Albert Sarraut ) 學校就讀﹐ 後畢業於法國大學。1943年與吳庭儒結婚﹐ 從此改為天主教教徒 ( 原為佛教徒 )。亦是國會代表﹐ 擔任婦女會主席﹐ 常被稱為顧問夫人以及第一夫人。
圖 6 ﹕ 陳麗春與女軍事人員。图片來源﹕ wiki.org
在第一共和期間﹐ 陳麗春 被視為弄權參政者。她與吳氏多位兄弟參政被稱為吳氏家族的封建統治。
南越在1963年亦發生多次佛教事件。對於釋廣德 ( Thích Quảng Đức ) 和尚自焚一事﹐ 陳麗春發表極端的說話﹕ “ 我拍手歡迎各個自焚事件發生﹐ 有誰人要自焚﹐ 我允許他做。” 等等。陳的幾番說話與態度令到民眾的反感﹐ 多少亦是反吳政變的理由之一。
圖 7 ﹕ 陳麗春母女( « 生活 »雜誌 ) 。图片來源﹕ wiki.org
1963年10間﹐ 陳麗春與女兒吳庭麗水 ( Ngô Đình Lệ Thủy ) 赴美國與意大利擬揭露肯尼迪總統與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陰謀。可是﹐ 1963年11月1日﹐ 她母女在加州酒店時西貢已發生反吳政變。11月15日﹐ 陳麗春母女離開洛杉璣飛往羅馬。她發表﹕ “ 我不可能在美國住﹐ 理由很簡單﹐ 他們的政府在我的背後刺了一刀。”
« 紐約時報 » 1971年10月16日曾報導﹐ 在羅馬陳麗春 的珠寶金飾被竊﹐ 價值為3萬2千美元。1975年5月9日﹐ 陳在接受美國NBC電視臺的訪問中說﹐ 指責肯尼迪政府干涉入南越事務是 “ 為了製造支持 ( 美國 ) 民主黨的聲勢。
1990年代﹐ 陳麗春 居於法國利威爾亞 ( Riviera ) 地區﹐ 並宣稱只接受有付款的訪問。至今陳麗春仍獨居於法國巴黎第15區的一座豪宅。據她所說﹐ 那豪宅是一位意大利女伯爵的贈禮物。她目前“ 絕緣 ” 於一切政治人物的來往﹐ 偶爾寫寫回憶錄而已。
簡史資料來源﹕ wiki.org
(“桃花劫”----吳庭艷之死(二) 全文完博讯www.peacehal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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