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只有兩個人登上美國時代雜誌封面,一個是2012年6月30日特首上任前夕的梁振英,另一個就是最新一期的黃之鋒。梁振英那一期的封面大字是:Can Hong Kong Trust This Man?〈香港能信此人嗎?〉明顯諷刺此人在僭建醜聞中以一堆謊言虛應故事,以及他在上任前民意調查中,聲望持續下滑。時代雜誌問他:為甚麼社會上有一部份人,不管你做甚麼或說甚麼,總是不相信你,甚至還怕了你?黃之鋒這期的封面大字是:The Face of Protest,即〈抗爭的面孔〉,時代雜誌的報道說,黃之鋒與香港年輕一代站出來爭取民主的運動,已在香港掀起一場「青年地震」(youthquake)。
兩年前的問題「香港能信此人嗎?」兩年後已有答案:不是一部份人而是多數人,不僅不相信,而且引起連續的抗爭,不僅是「青年地震」,而且是由年輕人發動、市民廣泛參與的地震般的全民抗命和不合作運動。
梁振英治港劣績斑斑,卻總是不斷找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黃之鋒對自己上了時代雜誌封面,卻說:「封面人物應該係每一位佔領者而唔係我一個」,所以標題應該改為〈The Faces of Protest〉。他指出:「社會需要嘅唔係一個對學運頭號人物嘅吹捧,而係要市民能夠出嚟。」不過,時代雜誌已在上一期封面,放上「雨傘人」的照片,報道香港群體的「雨傘革命」了。
在9.28佔領運動全面展開後,筆者寫了一篇短文,引用《雙城記》開頭的一段話:「那是最好的時代,那是最壞的時代……」。其後在「蘋論」中又申論:1984年中英簽署聯合聲明帶給香港最壞的時代;2014年的覺醒抗爭帶來最好的時代。從1984年開始中共干預香港事務,到了2012年,梁振英上台,香港文明更急速下滑。有極權勢力在背後支撐的愛字頭群體冒起;黑社會在選舉和示威場所橫行;引發數以十萬計民眾抗爭的劣政:反國教運動和反電視發牌運動;加速港中融合特別是新界東北發展計劃……梁政權幾乎所有施政都與民意反向而行。至於他本人的僭建和不斷侮辱市民智慧的語言偽術,他爛班子的厚顏無恥的陳茂波,還有張震遠、林奮強、張志剛、羅范椒芬,一張張奇形怪狀的臉,幾乎每天都在挑戰市民忍受的極限。香港狀況還可以更壞嗎?
特首普選的政改,雖是中共的意向主導,但梁振英緊密配合卻起了關鍵作用。雖說泛民在立法會掌握可以否決政改的超過三分一的票數,但中共和港共的肆無忌憚,說明他們原來是有把握可以挖去泛民幾票的(現在可無望了)。佔中運動從去年三月提出以來,儘管泛民內爭加上一再拖延,已經顯得有氣無力了,不過中共港共對佔中的攻擊,白皮書,卻反過來激發了廣大市民保衞自由、抗拒極權、爭取自主的意志,尤其年輕學生,社會淪落使他們感覺香港再容不下平靜的書桌了。7月2日學民與學聯的佔中預演,9.27的重奪公民廣場,黃之鋒等被政治羈留,終於引發大規模的市民聲援,開展了全民抗爭與不合作運動。香港市民的自主覺醒,開啟了最好的時代。
一年前謝安琪的歌《最好的時刻》近日又在網絡爆紅:「這時候來到/已太糟不可更糟/這時候來到/最好的一刻裏起步/群魔亂舞/人性更見美好/遙遠處有樂土/信心一起擁抱。」有人說,此時此刻聽這首歌,有欲哭的衝動。
梁振英的劣績真的是「已太糟不可更糟」;泛民主派在立會居少數再加上分裂,對港共政權難有制衡。但物極必反,梁振英和中共從暗到明的干預,為港人大覺醒立下最大的功勞。
撤不撤?「學生騎劫佔中」?「佔中騎劫學生」?誰向佔中抽水?學聯、學民、三子、陳日君、不受指揮而自動佔領各街頭的市民,大家七嘴八舌,似乎又有令人擔憂的爭拗。但這是民主的特質。十八世紀美國作家Fisher Ames形容專制政體猶如一艘航行順利的商船,但有時會有一位胡搞的船長把船駛向礁石中而令船沉海底;民主政治猶如一排竹筏,順水漂流,從不下沉,但竹筏上的人,腳總是要濕的。所以不必怕爭拗,最重要大家意向一致:撤回人大決定和梁振英下台。
佔領運動遍地開花,世界各大媒體每天頭版報道,各國民眾聚集表達對香港人爭取民主的支持。現在我們不須跟外國任何人說,他們都知道香港人有自己獨立的人格,並不是大陸的中國人。儘管路途艱險而漫長,但會繼續這樣走下去。署名「一香港人」的網民在facebook貼圖,說即使在全世界注目下出動槍彈軍隊,他也一定繼續留守街頭,「下一個小時,明天會怎樣,我不敢想像,但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知道自己已長大了,原來這麼愛屬於自己的地方,香港,撐下去。這場運動播下種子,改變會令香港人將來抬得起頭」。
2014年10月11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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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論:原來這麼愛屬於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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