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風暴 - 古德明
七月五日,新香港財政司長曾俊華出席博鰲論壇午餐會,致詞說:「英國退出歐洲聯盟,加上歐洲經濟脆弱,美國利率趨升,各國中央銀行政策相異等等,市場已具備完美風暴的各種因素。」大災難竟然可以譽為「完美」,現代漢語下流得真有趣。
「完美風暴」當然是英文perfect storm的硬譯。但英文perfect一字,除了指「完美」,還可指「完全」或「完全適合」,例如a perfect student是「完美的學生」,a perfect fool是「不折不扣的儍瓜」,weather that is perfect for a hike是「最宜遠足的天氣」。
至於perfect storm,則是美國作家雲格爾(Sebastin Junger)一本書的名稱。該書描述一九九一年十月吹襲北美大西洋海岸的恐怖颶風。氣象學者凱斯(Robert Case)談到風暴成因,說當時氣候完全適合風暴形成:The situation is perfect for the formation of a storm。雲格爾因取perfect storm兩字作書名。這本災難紀實,二零零零年拍成電影,香港譯做「驚濤駭浪」,所據是電影情節;大陸則譯做「完美風暴」,逐字硬譯英文The Perfect Storm。新中國人受學共產黨現代漢語,於是「完美風暴」一詞,不脛而走,說的是禍因俱備,大患已成。他們不可能懂得意譯做「典型風暴」或「十足風暴」。
曾俊華那一句「市場已具備完美風暴的各種因素」,中文會譯做「市場山雨欲來風滿樓」。只是曾俊華是新中國人,不屑說中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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