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在荷李活 - 陶傑
奧斯卡頒獎禮全球丟人現眼。電影一年比一年失色、左翼思想一年比一年抬頭、拍電影政治先行:黑人、婦權、同性戀、變性人最大,講故事和創新次之,今年最好看的電影「槍狂帝國」,因為同時揭了左右的瘡疤,沒得入圍。
平權是社會的事,電影反映社會現實,電影不可以用來做推動平權的催化劑,否則就淪為政治工具。三十年代的中國上海電影即為左傾滲透:「馬路天使」、「烏鴉與麻雀」、「一江春水向東流」,其中有主題反映現實、藝術表現又超於現實的佳作,但因有政治任務,暗中營造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怨恨。香港五十年代的中聯電影,也有政治任務,也想盡量批判殖民地貧富懸殊的所謂陰暗面,因為有一群雖漸洗腦、但還忠於藝術的電影工作者如吳楚帆和左几,電影還是以講好故事、人物性格先行,所以尚有水準,到了六七暴動之後,政治走出前台,壓倒一切,左派電影遂全線崩盤。
電影要「呈現」,當然有作者的人文思想,不可明目張膽的洗腦,尤其當編導自己的思想走向極端。荷李活哪有平權?大導演大明星有專座、專車、一隊伍的助理和跟班,二三線明星無此特權。電影行業就是據市場利潤來劃分等級的現實世界,弱肉強食,荷李活的電影人吹噓平等、包容、大愛,本身就是笑話。
譬如一度有女明星不滿:為什麼同是一線大明星,男星的片酬高於女星?答案是電影自發明以來,女觀眾就略多於男觀眾。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女人喜歡做夢,女人比男人更相信夢境,所以電影是「夢工場」。最先是女觀眾進戲院要看銀幕上出色的男人:華倫天奴、奇勒基寶、泰倫鮑華、堪富利保加;然後才是男人進戲院,跟着看衣服穿得越來越少的美女。電影自默片以來,由差利卓別靈、哈勞萊特、羅路和哈地,都是男明星先走紅。
電影要靠市場養活,市場就是人性的體現。人掏腰包花錢看戲,首先是滿足人性的慾望要求。人性喜歡美好的事物,喜歡受到感動,喜歡引起共鳴,也喜歡娛樂開心。任何影視創作,都不離開這幾條,由希臘悲劇到莎士比亞,由差利卓別靈到阿甘正傳,偏離這條路,就是與人性作對。
奧斯卡獎代表的荷李活電影,近年有偏離這條路的一點苗頭和傾向,雖然不是太嚴重,但已經開始。曾經在政治教條生活過的人,一看就知道,出現了一群囉囉嗦嗦的街頭大媽,開始跟你沒完沒了的講耶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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