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18日星期五

壹週刊 - 1232 - 專欄 梁振英令國家丟架

 

香江不平這處鳴

梁振英令國家丟架

整個事件中,最耐人尋味的是,中央應做的,三年也不做,但不應做的,卻天天都做。

上週一,梁振英在印尼出席亞太經合組織會議( APEC)期間,與菲律賓總統阿基諾三世就馬尼拉人質事件作正式會面。無奈,正如前政務司長唐英年所言,梁振英「經驗淺」,導致是次會面鬧出不少風波。
事實上,縱然梁振英與阿基諾三世「已同意放低事件」一事,已獲澄清是菲律賓報章失實報導,不過,卻不改梁振英丟盡香港與國家面子的事實。因為今次兩人會面期間,梁振英明顯對外交禮節一竅不通,亦缺乏身為領導人的基本智慧,而且其後特首辦回應「放低」風波時所發出的聲明,也是前言不對後語。可見,梁振英備受批評及嘲諷,絕對是自取其辱。
根據菲律賓總統府發放的當日會面片段,特區代表為梁振英、特首辦主任邱騰華及特首私人秘書陳嘉信,而菲律賓一方則是阿基諾三世及七名部長級官員。梁振英三人被安排坐在房內等候,及至阿基諾三世到場,梁振英等人便起身迎接,阿基諾三世與他們握手後,就坐在留予他的主席位置上。
整個會面安排,明顯菲律賓是主,而特區是客,故而梁振英等人就如阿基諾三世的下屬般,要在會議室「恭候」其「大駕光臨」。然而,按照《基本法》,特區可以中國香港名義參與國際組織,就如今次的亞太經合組織會議,香港一直都與其他主權國家平起平坐。因此,梁振英與阿基諾三世的會面,依照外交禮儀,雙方應各坐一邊。
對於此等明顯對特區作出的不當安排,梁振英的回應是:「如果我看到當時的情況,我不滿意、我走開的話,我們就沒有今日大家達成的協議。」此外,他更重複強調「我只有那一次機會」,暗示自己是為達成目標而忍辱負重。看來他連外交 ABC都不懂,就是會議前的安排,是影響到談判成敗的關鍵。

事實上,在馬尼拉人質事件上,梁振英根本不應存在任何忍辱負重的心態,因為理虧的完全是菲律賓政府,香港的道歉要求絕對是理直氣壯。不過,由於梁振英的心態卑微,令他不僅接受不當的會面安排,更未有在此重要的首次談判會議作出正確定位,很可能會導致滿盤皆落索的敗局。
其實,當阿基諾三世聲稱按菲律賓文化,「當我們道歉,就等於承認國家、政府、人民有錯。我們指出在我們角度而言,只有一名槍手須為慘劇負責」時,梁振英就應直接反駁,指出根據調查報告,除了槍手需要為事件負責外,當時馬尼拉市長林雯洛及警方指揮官馬格蒂貝等人的嚴重失職,也是釀成人質慘劇的主要因由,所以阿基諾三世實在沒有不道歉之理。況且,阿基諾三世是民選總統,在任何民主國家,元首都有替代責任( vicarious responsibility),為下屬失誤道歉。因此,所謂的文化差異之說,完全是荒謬絕倫。由此可見,梁振英根本不懂外交角力,或許在他心裡也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中國城市市長,而對方則是國家總統,故慣性流露其奴才心態。
本來,中央就此事授權讓特區自行處理外交事務,提升特區的高度自治,肯定是一件好事,無奈,梁振英的不濟表現卻令香港及國家顏面無存。其實,在過去三年,特區政府已多次被菲律賓政府拒諸門外,就應有自知之明,要求中央協助,這樣,深信菲律賓早已道歉而不會拖延這麼久。不過,耐人尋味的是,為何這件明顯地需要中央協助的外交事件,中央竟遲遲不出手,但特區內部事務,卻反而不斷插手呢?


(李柱銘)

壹週刊 - 1232 - 專欄 梁振英令國家丟架

壹週刊 - 1232 - 時事 財政危機透射希望(2013/10/17)

 

壹觀點

財政危機透射希望(2013/10/17)

十月十七日死線前夕,美國參議院民主、共和兩黨雙雙放出風聲,有望提高借貸上限,避過支付不了國庫債券利息而破產之劫。然而「提限」跟預算是兩碼子事,一日國會未通過預算,財政危機便未真正解決,八十萬聯邦公務員也就復工無期。

年來美國不斷爆發財政危機,在內則威脅經濟復甦,在外則動搖國際金融市場;那又豈是第一經濟大國應有的修為?較諸其國力,美國的國債規模未算沉重(約為 GDP的 100%,水平不及日本的一半),何以卻不斷爆發財政危機?
一言以蔽之,兩趟世界大戰加上越戰及伊拉克戰事導致軍費大增,而社會福利的花款愈來愈多,財政由是長期入不敷支。面對此番局面,信奉「大市場、小政府」的美國人於是設計出種種辦法試圖拑制開支。財政危機愈益頻密,正是拑制開支的措施在發功。

這些拑制開支的努力非自今日始。美國的憲政架構早已體認到在民主體制下,為了拉選票,政客先天便有個開空頭支票的傾向。為了防止財政釀出亂子,打從立國便設計了個國會參眾兩院跟總統三方制衡的機制。可是三者皆由民選產生,要杜絕政客請客,納稅人買單的歪行又談何容易?
及至美國參與第一次世界大戰,舉債應付大幅飆升的開支,美國人更意識到此風不可長。故此便在 1940年立法,設立借貸上限(半個世紀後丹麥追隨其事,是美國之外唯一設有借貸上限的國家)。上限一到,未得參眾兩院同意,不能提高。儘管上限之設未能拑制開支,(從 1940年至今國債已膨脹了 315倍!)每當鬧出危機,「提限」之議有助喚醒民眾,正視入不敷支的後果。

即以 1979年爆發的「提債」危機而言——那一趟美國未能如期支付四億多美元國庫票據的利息而「技術性」破產——便刺激共和黨在 1985年開展「保護納稅人承諾」( Taxpayer Protection Pledge)運動,透過要求該黨議員拒絕支持任何加稅法案,藉此堵截財源,拑制開支。
至今差不多所有共和黨議員已簽下承諾,以致國會屢屢無法通過預算,迫使奧巴馬在 2011年接受包含「硬性自動削減開支機制」( sequester)的《限制預算法案》( Budget Control Act),形同從此將開支凍結在該年的水平。
這個緊箍咒可阻止不到奧巴馬肆意推行勢將進一步增加開支的全民醫療保險,由是觸發這一趟的危機。連場角力,「大市場、小政府」的信念非但沒有給殺下陣來,反而架起重重掣肘令擴張開支舉步維艱。美國有望把政府的規模局限下來了。

壹週刊 - 1232 - 時事 財政危機透射希望(2013/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