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5日星期五

蘋果日報- 頭號梁粉變CY剋星



頭號梁粉變CY剋星

《陽光時務週刊》專訪劉夢熊(節錄)
2013 年1月20日下午,《陽光時務週刊》專訪全國政協香港區委員及外事委員會委員劉夢熊。劉首度公開梁振英上台前後的媒體造勢內幕、北京態度轉換關鍵、以及僭建要害。劉夢熊從梁振英的「頭號支持者」變身「頭號批判者」,他說因為梁振英無能又無立場,劉自己要捍衛「一國兩制」和香港的核心價值,不能接受CY說「我們和泛民主派是敵我矛盾」這樣的話,也不容CY言而無信「大話精」:「他答應我入行會不兌現,答應唯一推薦我做政協常委也不兌現,我覺得這個人真是言而無信,不知誠信為何物!」
以下為劉夢熊訪談錄音實錄摘要。

問:可否回顧一下梁振英競選時你與他的關係?


劉:2011年9月,我是第一個知名人士出來撐他。而且「撐」,不是表態「我支持梁振英」這般簡單,還用我在《東方日報》龍門陣版的「指點江山」專欄,從理論高度、系統性地、邏輯性地去撐他。因為對方唐營一時說「腳頭好」、「神感召」等不成理由的理由,顯得很蒼白無力,我就從理論高度,系統性地撐他,從社會利益格局必須要調整的角度去撐他。


他當時是五個疑似候選人中民望最低,我(最初)撐他時民望只有8.7%,不但低過范徐麗泰、唐英年,甚至連梁家傑、何俊仁也不如。但經過我們一輪工作,並爭取到《東方日報》、《太陽報》撐他,做了他們老闆工作,他在民調的支持度上升,拋離了唐英年,也超越了范徐麗泰。



■去年3月25日特首選舉,梁振英獲689票,擊敗唐英年當選。

問:怎樣爭取到《東方日報》、《太陽報》撐梁?


劉:2011年12月11日是選舉委員會界別分組選舉,12月11日當晚約10時,我安排東方報業老闆馬澄坤由澳洲返港見梁振英,討論《東方日報》、《太陽報》怎樣全線支持梁振英。誰知梁振英和張震遠完全缺乏政治敏感度,他們在12月9日到將軍澳壹傳媒拜訪壹傳媒負責人,被《星島日報》的「狗仔隊」跟蹤發現,用長鏡頭拍下他們進入壹傳媒總部。12月10日,《星島日報》圖文並茂報道梁、張拜訪壹傳媒。


當時馬老闆在悉尼準備登機,在iPad上看到這宗新聞便勃然大怒,立即打電話給我:「劉先生,點解你朋友咁老土㗎?《蘋果日報》說他是『狼』,現在要我支持他,約了今天晚上見面?大佬,你今日約了和我見面,昨日卻先去我的死對頭『肥佬黎』朝拜?這有甚麼道理呀?今晚不用見了!唔使旨意我撐佢!」「啪」的一聲便掛斷電話。我再打去,他電話也不接。


當時我致電張震遠,問他怎會發生這種事。他說:「這是我安排的,沒有想過這一層。」我又打電話給梁振英,說馬老闆晚上不見他,還稱不會撐他,問他怎辦?他立即「騰雞」(驚慌失措),問我怎辦。我說:「想一想」。我當機立斷致電馬先生秘書說:「馬先生今晚幾點到?」秘書說:「馬生說飛機延誤,取消見面。」我立即打電話給我的秘書,問她當晚的航機幾點到?結果發現當晚由悉尼飛香港的國泰航機根本沒延誤,而是提前在晚上9時26分到達。我知道航班延誤只是藉口。


我當機立斷致電馬先生秘書,不提自己查過航班只說:「你告訴馬先生,無論航機多晚才到,我都會和梁振英、張震遠一起去機場接機。」接着我就致電梁振英說:「CY,事到如今,現在整個香港的形勢,《信報》、《蘋果日報》、《星島日報》、《頭條日報》、《壹週刊》、《東週刊》全部都反對你,如果你不靠香港銷量最大的《東方日報》和《太陽報》撐你,你的選戰就無法再玩下去,因為你不能提升民意。你現在闖了一個大禍,怎辦?你已別無選擇要聽我說,今晚你梁振英、張震遠和我三人到機場接機,當面和馬老闆解釋一切,發揮感動力量,令他回心轉意來撐你。」


當晚9時半,因為擔心被跟蹤,張震遠把車開到怡和大廈旁的郵政總局,約定8點半,我和CY上他的車,因為他的車不是(傳媒)目標。到了機場,我說:「CY,你先留在車上,我和張震遠先弄清楚是A出口還是B出口,再叫你上來。」


之後我不斷和馬老闆聯絡,馬先生還是很生氣,還說:「不用來接了!」我說:「我們已經到機場,CY個子高,逗留太久恐怕會引起秩序混亂,到底你是A出口還是B出口?」馬先生就說:「我既不是A出口也不是B出口,我在政府貴賓室。」平時我們全國政協委員和立法會議員,出入機場都可以使用貴賓室。我立即和張震遠回到車上對CY說:「呢次好嘢(這次好了)!天助我也!」因為在接機大廳接人很礙眼。


我們三人立即驅車去貴賓室,一下車我跑在前面,服務員認識我說:「劉先生,這麼晚?」「《東方日報》馬先生在不在?」「在裏面。」我衝進去,整個大廳空盪盪,只有馬先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我跑到他身邊說:「馬先生!你看,未來特首來接機了!」梁、張兩人急急忙忙走上前。馬先生說:「咁畀面呀!(這樣給面子)」我給張震遠遞個眼色,他馬上說︰「那是我安排,CY不知道。既安排了就沒推掉帶了CY去,是我自己警覺性不夠。」我說:「CY,你陪馬先生坐第一輛車,我和張震遠坐第二輛車。」我們離開機場到灣仔富瑤海鮮酒家談到三更夜半,大家交心。


問:怎麼說服馬老闆?


劉:最重要是和馬先生說,之前《星島日報》老闆何柱國赤膊上陣,開記者招待會抨擊梁振英,換言之若由唐英年上台,何柱國肯定是第一功臣。以全國政協常委之尊開記者會抨擊梁振英,星島報業便會獲得政府支持,加上《頭條日報》就會成為第一大報,你(東方)的「第一」便沒了,變成第二。所以我說,你別無選擇,不可以任由唐上台,唐上台後星島報系便會在巿場上變成真的第一。


那時我看到整個形勢,傳媒傾向於唐,因為唐有其利益集團,馬老闆也很清楚,唐和何柱國他們是同一陣營,曾蔭權(前任行政長官)也是與他們同一陣營,支持唐英年。曾蔭權在很早以前曾答應讓馬澄坤父親回港,結果卻辦不到,所以《東方》到了現在,還是「貪曾」、「貪曾」打落水狗般批評曾蔭權。唐英年上台就等如「曾二世」,換湯不換藥,所以在先天上來說,馬先生內心深處很忌諱這事。


問:有報紙挺梁,局勢就扭轉了?


劉:我們大家討論的是,毛澤東打天下時,是農村包圍城巿,打選戰我們也按照此思路。甚麼是農村,700萬的民意支持度;甚麼是城巿,中南海的上意。換言之,我們通過東方報業寫文章、造輿論,上電台接受訪問,在理論上說明要改變利益格局,「三高」政策要改變,中下階層不能分享經濟發展成果這些問題要改變,將希望聚焦在梁振英身上。民意支持度跑出來後,中南海也要考慮,1,200人的選委會會否與民意作對呢?要搞到雖然是小圈子選舉,但也要有點直選的味道,不可以逆民意,否則隨時100萬人上街。


所以用民意影響上意,令上意扭轉「圈意」(選委會小圈子內選委的取向),我覺得是有可能。因為《東方日報》、《太陽報》讀者群有550萬,在700萬人口當中佔多數,所以在那時候老馬決定支持他時曾經囑咐我,如果你覺得對方放毒,我們就消毒,對方抹黑,我們就漂白,你隨時打電話給我的新聞總監,讓他派兩個高級記者去專訪梁振英翌日在《東方日報》頭條登出。例如在去年2月初梁振英爆出西九設計比賽被指沒有申報利益的醜聞,《東方》後來就替梁澄清。


問:你這麼幫他,他會給你甚麼好處嗎?


劉:2011年12月15日或16日,梁找我到怡和大廈十六樓他的辦公室談話,言談中他說:「夢熊,你現在這麼落力支持我,如果我贏了,你打算在新政府擔任甚麼角色呢?」我當時沒有想過,以為他是99倍大冷門,撐他只是出於理念上支持,當時他的勝算很低,沒甚麼機會,只屬陪跑分子。因此他這麼問我也很突然。我略為思考後說:「老實說,司、局長這些問責官員,我不考慮,因為我是上巿公司主席,我一年交的稅已經是司、局長年薪的幾倍,所以我不考慮做司、局長。但是你說每周二開一次會,幫你把一把關,給你一點意見,幫你和反對派政黨溝通,做游說工作,或者是你受到攻擊抹黑時,替你保駕護航,這樣我就可以考慮。」他就說:「這即是入行政會議?這個沒問題。」他還伸出手和我握手。


問:梁開始有勝算的轉捩點發生在甚麼時候?


劉:2月中旬,唐英年處理僭建進退失據,2月13日《明報》頭版爆出來,兩日後發現他的僭建很明顯不是違規問題這麼簡單,而是在建好地庫後申請入伙紙時,涉嫌提交虛假圖則偽造文書,涉嫌犯法。


2月18日民調顯示,86%的市民要求唐英年退選。接着兩天因為他處理失據,把責任推給太太,又涉嫌違法,結果梁的民望升至52%,唐則下跌至18%。所以後來唐英年(在其競選網站)曾寫文章,哀嘆「對手用了數天便能打擊我們的民望」。他的僭建,只是「畫龍」,但「點睛」就是要他退選。在此之前,83%的民意都認為唐會贏,民意的變化令中央改變了態度。


2月22日下午2點半,當時陪同習近平訪美的董建華,剛剛從美國回港,返港後即致電我說:「夢熊,你做得很好!幫了香港大忙,你支持振英,做得很好!……有你幫振英,我就放心了!」唐的僭建正在風頭火勢,董陪習出訪美國,香港的事態發展一定會令到中央港澳事務協調小組組長習近平注意。我聽到他這樣講,就意識到中央可能轉了軚而撐CY,因為他說「現在有你幫振英我就放心」,很簡單,如果梁沒有希望當選,董的話豈不是無的放矢?有甚麼放不放心呢?


問:你幾時確信中央已經選定梁振英?


劉:我真正百分百確信中央已選定CY,是在3月4日下午,習近平到北京飯店金色大廳會見港澳全國政協委員。這是事先安排,習近平進來後首先與我握手,第二個是羅康瑞。我覺得很有趣,原本我的右邊不是羅康瑞。因為在我側面的兩排,我是坐第一排第二個位,第一個位是習近平的文膽施芝鴻。但習近平首先與我握手,然後跟羅康瑞握手,大家都認為我們兩人都是「挺梁」。


後來習近平在散會離開時再次和我握手,當時他身邊有王光亞。王光亞向習介紹我說:「這位是我們的大筆桿子劉夢熊!立場堅定,旗幟鮮明!」我一聽到後,就知道中央是定了梁振英,因為如果我站錯隊,中央是想唐英年做,那我這麼大力撐他就是立場上的錯誤!他說我「立場堅定,旗幟鮮明」,就是中央已經定了梁振英。所以我在散會後立即致電梁振英,報告他好消息。


3月11日晚,在釣魚台國賓館,賈慶林宴請我們港澳委員,當時馮華健大律師坐在我身邊,我跟他說如果今天的主賓席裏,支持梁振英的董建華有來,支持唐英年的廖暉沒出席,那就大局已定。結果廖暉沒有來。我那晚向賈慶林敬酒,敬完酒向何厚鏵副主席敬酒,當天的這個宴會也是告別宴,明年就換屆了。我說:「鏵哥,支持CY的董來了,支持唐唐的大叔沒有來,你怎麼看?」他說:「盡在不言中了!回去開香檳吧!」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是我的人生格言。


問:你覺得中央棄唐英年而選梁振英的最終原因是甚麼?


劉:我認為不但是民意,而是唐英年處理危機進退失據。因為香港的環境很複雜,一個領導人應該要有大將之風。大陸認為,僭建這些問題只是小菜一碟,但你卻搞得很手足失措、很狼狽,躲在女人(妻子)後面,大陸覺得你很失威。大陸的思維,用幹部是看大節、小節,文革時總後勤部部長邱會作,搞很多女人、護士,林彪也說:「他忠於毛主席路線,是大節,其他是小節。」在大陸的立場,這些只是小菜一碟,你都搞得驚慌失措?覺得你鎮不住場面。大佬,這樣一個爛鬼僭建風波,搞到手騰腳震,面對香港強大的反對派,或者是外部勢力的干預,你怎樣管治?就覺得他的能力不行了。


問:梁振英上台後,你又怎麼評價他的政績和能力?


劉:我覺得他上台半年來,貨不對辦。對香港的管治,可以分為務虛、務實兩大範疇。務虛就是能否堅持一國原則,是否尊重兩制差異,兩者不可偏廢。


堅持一國原則方面,他毫不作為,對於那些抵制赤化、齊抗共、反「中殖」、反國教的人,可以說兵來無將擋,水來無土掩;對於那些打起米字旗、焚燒五星旗、叫嚷「中國人滾回中國去」、香港要獨立的人,他一樣是裝聾作啞,政治論述一片空白,他連《基本法》第一句「香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香港特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可分離的一部分」,這個立場也不敢去重申。


尊重兩制方面,正如林鄭月娥所講,巿民就是不信任他,懷疑他是共產黨員,認為他的價值觀不是港人治港,而是黨人治港,京人治港,但梁從來沒用自己的言行發揮感動的力量,去消除巿民對他的懷疑,以至他的政策出台立即被人標籤為負面,令他寸步難行。在曾蔭權時代不成問題的東西,在他手裏反而成為問題。


國民教育獨立成科被標籤為洗腦,不單是反對國民教育獨立成科,而是反對國民教育;發展新界東北規劃,就被人標籤為割地賣港;政府總部西座拆卸,被人說是破壞保育,立即就腳軟,把它的(歷史)評級更改,荒天下之大謬。它既沒有歷史價值,也沒有建築價值,又說要保留;那個成地雞屎,很臭破破舊舊的中環街巿又要保留,實際上是變相維護高地價、高租值。原先我們以為他是改革者,會調整社會局格,打破「三高」政策,結果你一下子又跪低,實際上又是維繫三高政策。


務實方面,他夠膽在施政報告重覆國家十二五規劃,將香港定位為金融、貿易、航運中心,提了這句就算了,並無正視這三個中心都受到「分心」的危險。譬如金融中心,下有新加坡發展離岸金融服務,很蓬勃;上有上海要在2020年建設成國際金融中心的規劃。上擠下壓,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不是那麼安穩。


所以,三個中心都有被「分心」的危險,但是梁振英完全沒有憂患意識,沒有危機意識。他還在這三個「中心」吃老本,其實我們更加要注重的,是怎樣定出經濟轉型的方向,打造新的經濟增長點。這需要他「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氣魄,怎知他是完全缺乏。他所列出來的,只是曾蔭權「我要做好呢份工」的格局,而且還不及格。


我很早前,一年多年,曾說:「求穩就唐英年,求變就梁振英。」基於這種理念,大家祈求改變,才把他推上台。怎知到了現在?或者人們說他「穩中求騙」刻薄了一點,但是他實際上在「求變」方面,「變」不了甚麼出樣,黔驢技窮。


問:你怎麼看梁振英也被爆出僭建醜聞?你瞭解內幕嗎?


劉:掩蓋本身比事件本身嚴重十倍,其實梁振英的僭建事件,不理它六項、十項僭建也好,他都是在取得入伙紙以後,它是二手樓,加加減減只是違規而已,這些不涉及誠信問題,最重要問題是反對派不懂打他的要害。要害是甚麼?要害是「交人」。因為梁曾在2011年5月說過,找過兩個專業人員、一個律師,來過他家檢查,說沒有僭建問題。真實情況是怎樣?那是作出來的故事!絕對是子虛烏有!根本就沒有兩個專業人士和一個律師去過他家檢查,這事是百分百沒有的!是他虛構出來。


因為在他2012年6月底就職前,我曾致電梁振英說過,你快將就職,僭建問題的軟肋在於交人。我覺得無論多少項僭建都是違規、疏忽,現在最弊是你說過有兩個專業人士、一個律師曾上你家看過,說沒有問題。如果泛民窮追猛打,要你把這三個人交出來,你怎辦?如果你真有其事交出來,原來你有六道僭建,但這三人看過說沒有僭建,他們是否要被人釘牌?但如果沒有這三個人,你就交不出來。這件事你會很「大鑊」,你要想清楚怎對付。


接着我又致電張震遠,我說:「你幫CY想辦法,怎樣交人是最要害。」大概到了下午2時許,張致電給我:「夢熊,交人方面很頭痛,因為兩個專業人士和一個律師,根本沒有的,有的只是十年前CY買房時,找了一個專業人士朋友去驗收,那時的驗收根本不涉及僭建,何況那個人已經去世了!怎樣交?」


大概到了6月28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兩名官員來港摸底,問我對梁僭建問題的看法。我對中央說,我最擔心就是「交人」方面,因為這真是涉及誠信問題。僭建本身不關乎誠信問題,但他所說的「兩個專業人士、一個律師」就是作故事,涉及誠信問題,等如欺騙巿民、欺騙中央。

問:你早知道僭建情況,並且此前一直支持梁,為何此時選擇出來爆他內幕?


劉:我覺得到了現在,我幹嘛還要為他保留?因為在去年7月20日,我去長春考察時,21日看到(手機)留言,發現CY曾在20日找我,因此我回他電話。「CY,找我?」「是,現在你那邊有無時差?」我說沒有,問他甚麼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過橋抽板,你相信我吧,我不會過橋抽板。」因為他在7月1日宣誓時,問責團隊的高官沒有我的份,香港很多輿論覺得,劉夢熊是你的頭號支持者、功臣,大家當時認為我會入行會。


在2011年12月15日或16日,他曾在怡和大廈16樓,握着手對我,承諾給我做行會成員。2012年5月28日,梁振英原來約我在下午3點,帶領百家戰略智庫成員到他的候特辦商討事情。他在中午時通知,要求我提前半小時到。我在2時半到候特辦,當時張震遠也在場,他就開門見山說:「夢熊,關於你入行會的事,因為你的筆厲害,口才又了得,但是行會有保密集體負責制,不適合你發展,發揮不到。我準備辭去全國政協常委,我唯一的一封推薦信就是推薦你,出任全國政協常委。很多朋友也要求我寫這封推薦信,但我都拒絕了。」


我聽後感到很突然,因為我從來沒有要求他推薦我做常委,他竟然當初應承了我A,結果換成B。當時我覺得他邏輯不通,因為前年10月我一樣是寫得、講得,當時也是這樣,但現在事隔七個月,他就以我「發揮不到」為理由拒絕了我?當時梁振英還跟我說,除了行會之外,你可以把其他想擔任的公職列出來。我聽後很憤怒,他講話也不算數,我立即斷言拒絕說:「不必了!」


到了2012年11月3日,我到了一個全國政協委員朋友的辦公室拜訪,那個朋友拿出一封信的副本給我看,信的日期是8月16日,是梁振英寫給彭清華主任推薦某人出任全國政協常委的信。我對朋友說:「梁振英在5月時說唯一推薦我?」朋友即說:「你聽他騙你啦!我估計他不止推薦一人。」


第二天,CY約了我在禮賓府見面,我見面時就說:「喂,CY!你又說唯一推薦我做下屆常委,唔啱數喎?唔係唯一喎?」我說從朋友得知,你在8月16日簽名推薦了另一人,哪還可說是唯一?「那是他自己寫了信,夾硬來要求我簽名的!」我即說那張是你特首辦的信紙,我說那樣的話,競爭便很激烈。我還說既然你在5月份時已寫信給中央,麻煩你把副本給我。我拿了副本,就可以帶去北京,給中央領導人批示。他聽後就說:「那麼在這一兩日,你寫信稿給我參考啦!」這個人,難怪人們叫他做大話精!我當場都火滾,忍住氣,第二天就給了他稿。他在11月8日就給彭清華寫信,推薦我做全國政協常委。


他在去年7月21日對我講了兩次,不會過橋抽板,但半年過去了,現在十多個委員會,連徵詢我也沒有。他答應我入行會不兌現,答應唯一推薦我做政協常委也不兌現,我覺得這個人真是言而無信,不知誠信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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