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9日星期六

蘋果日報- 占士邦還是閻王? - 陶傑

蘋果日報- 占士邦還是閻王? - 陶傑

占士邦還是閻王? - 陶傑

梁特小千金機場私遞行李事件,引起香港譁然。

女兒要繞過禁區送一件行李進來,航空公司地勤說不可以,梁特打電話去機場方面「了解」。一經「了解」之後,通了,小千金的手提包,送進來了。

梁特有沒有「施壓」呢?這就是文化問題了。梁特打電話給機場人員,對方說:「梁先生你好」,但梁特馬上矯正:「我是梁特首」。

「我是梁特首」,嚴格來說,是梁振英官式身份的事實陳述,並無「施壓」,在英國電影○○七裏,男主角遇上性感女郎,擠擠眼睛,自我介紹:My name is Bond, James Bond。○○七沒有拿出鎗、上子彈,只表露姓名,女人都自動送上床來。

施壓不施壓,要看「壓」(Pressure)這字,定義是否成立。若定義成立,必須是機場人員這方,聽見「梁特首」這三個字,像聽見「閻羅王」三個字一樣,嚇出一身冷汗。因為閻羅王令人聯想起牛頭馬面,刀山油鍋。如果你是一個中國女子,聽見「我是閻羅王」,你不會有寬衣解帶的衝動,但如果看見對方是一名金髮型男,用牛津英語講:My name is Bond, James Bond,就眉開眼笑,想解衣服了。為什麼閻王的名字構成壓力,而占士邦不會?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崇洋戀英基因發作,也說不定。

當然也有不畏邪惡的,聽見對方自報閻王,你若有孫悟空的正氣,怒喝一聲,任何壓力,都煙消雲散。

以這樣的邏輯演繹:一句「我是梁特首」為何構成「壓力」?因為你怕如果不聽從。會有很可怕的後果。這就是中國兩千年法家文化的威力,「我是梁特首」代表什麼意思,身為香港的中國人,你自己心裏明白。但是如果換了一名與占士邦同種的英國白人,I am Chief Executive CY Leung,該白種男人,會冷笑一聲:So? Just a piece of Shit。然後下令,手提包一視同仁,不管裏面有沒有核子彈啟動密碼,不准放行。

這就是美國總統羅斯福說的:人的基本權利,是擁有免於恐懼的自由。對於中國人,在他們的文化心理語境裏,閻王和牛頭馬面太多,像占士邦那樣的魅力型男太少。這就是壓力之源。本來沒有鬼,也沒有閻羅王,你不敢像美猴王一樣站定腳跟一聲吆喝,你不敢不信邪,「我是梁特首」就變成香港人的鬼影,而不像My Name is Bond, 是所有女人的綺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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