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对中东的偏见：涂鸦艺术家耍了《国土安全》
左图涂鸦写的是"Homeland is watermelon"（俗语，意思为"别太当回事"）， 中图涂鸦写着"《国土安全》不是连续剧"，右图写着"不能相信当局"和"该剧不能代表（街头涂鸦）艺术家观点"。
在《国土安全》第三季第12集结尾，布罗迪被伊朗人绞死。许多人认为，这部美国总统奥巴马最喜欢看的电视剧行将告终。
然而如同另一部美剧《权力的游戏》一般，核心主角的死去并未影响该剧后续的收视率。《国土安全》挺过了关键的第四季，女主角凯利独挑大梁，剧中以其"出色表现"，解决美国在南亚的危机（虽然剧中美国几乎重演了班加西惨剧）。而在剧外，她也令这部剧免遭被砍厄运。
今秋，《国土安全》迈入第五季，据称本季将重点着墨在叙利亚与俄罗斯，的确该剧仍一如既往地紧贴时事。然而，这部"长寿剧"仍不断被外界争议，脱胎于以色列同名电视剧的美国版《国土安全》，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是为美国的中东政策辩护，还是在抨击美国现行的中东政策？由于这部剧显得包罗万象，每一方都能找到有利于己的剧集片段。
这一周来，《国土安全》陷入了一个新的尴尬，这部标榜主创十分了解伊斯兰世界的电视剧，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洋相。
在美国时间10月11日播出的第五季第2集中，阿拉伯裔街头涂鸦艺术家们跟这部剧开了个玩笑。剧中，凯利带着都灵基金会的人探访叙黎边境、黎巴嫩一侧的联合国难民营。
按照制片方的要求，难民营里的涂鸦应该都是"亲阿萨德政权的涂鸦"，《国土安全》的制作公司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在叙利亚的难民营里当然都应该全是支持叙利亚总统阿萨德的叙利亚人，这一逻辑关系的另一层含义似乎是反阿萨德政权的叙利亚人都应该在叙利亚境内参与推翻阿萨德政权的战斗。
然而，赫巴·阿明（Heba Amin）、卡朗·卡普（Caram Kapp）和斯通（Stone）三位阿拉伯裔街头涂鸦艺术家却并没有这么干，他们在柏林的片场（该剧并未在难民营实景拍摄）搭建的场景上用阿拉伯文写下了"《国土安全》是种族主义者"、"该剧不能代表（街头涂鸦）艺术家观点"等。显然，《国土安全》的制片人并不像剧中凯利表现的那样懂得阿拉伯语，于是这些反讽的涂鸦就被以几次特写的方式播了出去。
阿明等三人在社交媒体上显得可开心了，就像剧中把"美德秘密监视协议"曝光在网上的阿拉伯裔黑客一样开心。在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阿明认为，《国土安全》有着极其刻板的政治偏见，"很显然，他们并不了解他们所要呈现的地区，然而我们却要承受这些肤浅误导的后果。"
《国土安全》开播五季广受全世界穆斯林诟病，而且还时常自以为是，比如在前三季中着重讲到的基地组织与黎巴嫩真主党之间的亲密关系，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因为逊尼派的基地组织本就与什叶派的真主党势不两立。然而，该剧这么讲却是符合美国人的"想象"，因为两者都是美国政府认定的恐怖组织。传播学上说，人往往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该剧为了迎合美国观众的预设立场，做出这样的编排，其实并不难理解，何况该剧母体的以色列版就是如此。
谁都知道奥巴马喜欢看《国土安全》，因为这几年他在多次公开场合谈及过这部电视剧，比如他喜欢就着啤酒独自一人陷在沙发里看《国土安全》，还比如他说真实世界比《国土安全》还要严峻等。那么他会对奎恩在第五季第1集中的那段"慷慨激昂"的发言作何感想？
"他们在拉卡的人数正成千上万地集结，藏身在平民中，他们非常明确自己的目标……他们集结在那里只为一个原因，为哈里发赴死，开辟一个没有异教徒的新世界，这是他们的战略，他们管这叫最终决战，所以，你真觉得几支特种部队就能搞定他们吗……按下重启键，意思是把拉卡夷为平地。"奎恩的这段话倒是很有美国前副总统切尼的论调，当奥巴马决定采取空袭而非派出地面部队对ISIS进行打击时，切尼就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同样是空袭，现实中今年10月俄罗斯空军对叙利亚拉卡省多地实施空袭，据称摧毁多个ISIS据点，有消息称极端组织正在撤离所谓首都拉卡（RAQQA）。
所以，回到本文一开始的问题，《国土安全》对于奥巴马中东政策到底持何立场？奎恩的那席话确实会令许多美国观众解气，但他说的这些话并非没有被实施过，小布什两届总统任期内打了两场仗，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美国在给当地按下重启键，结果呢？奥巴马两届总统任期不断在给小布什"擦屁股"，然至今尚未能擦干净。
或许，《国土安全》的编剧们正是在展示另一种悲观的定见，即中东问题前景就是中东无解。换言之，奥巴马坚持的低程度介入可能并不能算是最坏的战略。
作为普通观众，就坐等编剧如何脑洞大开把乌克兰东部局势与叙利亚战争放入同一个故事里吧。笔者再一次闻到了柏林墙的味道，自从冷战结束，柏林已经好多年没有在一部谍战剧中显得如此举足轻重。这大概"多亏"了今年愈发严重的欧洲难民危机，第五季片头也已变成了德国总理默克尔的讲话。
有必要再重复一遍现居德国的阿拉伯裔艺术家阿明的话——我们却要承受这些肤浅误导的后果。
2015年10月23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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