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針：法國的驕傲 驕傲的法國
2011年10月15日越來越覺得好的名人傳記不但可以讓讀者很立體的認識重要的歷史人物，更是認識某個國家、某個時代的捷徑。前不久推介 Paul Johnson寫的邱吉爾傳短小精悍，卻讓人對英國二戰中的困境、對邱翁這位二十世紀最偉大首相留下深刻印象。今次推介的人物傳記是 Jonathan Fenby寫的戴高樂將軍"The General: Charles De Gaulle and the France He saved"。
未說書以前先申報一下。 Mr. Fenby九十年代中曾任《南華早報》總編輯，是筆者當年的頂頭上司。他履任時雖然知道他曾多年駐法，卻從沒有機會向他請教法國的政情、歷史，也許是大家都只顧着眼前的中英鬥爭及回歸吧！前一陣子逛書局，看到 Mr. Fenby這本新作，趕緊買下來好好讀一讀。
跟邱吉爾傳記不同，絕大部份戴高樂傳都是法語寫的，自己從未看過也看不懂，不能拿它們跟 Fenby的書比較。但作為一個普通讀者， Mr. Fenby這本戴高樂傳雖然篇幅頗長（超過六百頁），但由於情節豐富，戴高樂又政途多舛，好事多磨，教人禁不住追看，一點也不感到沉悶或冗長。
未看書以前，對戴高樂的印象不算好，總覺得他傲慢，愛擺款，經常故意跟盟國抬槓，還有點專權的氛圍（總想繞過國會直接施政）。看過書以後不但印象大改，還覺得戴高樂實在是個偉大的政治家與謀略家，既能把手上僅有的一點點資本爭取最大的政治效果、更能一再敗部復活，扭轉乾坤。
第一個例子是二次大戰戴高樂領導自由法國運動（ Free French）。那時他不過是位兩星將軍（還未確認），軍階比他高的法國將軍比比皆是，跟納粹議和建立維琪偽政府的貝當元帥（ Marshal Petain）更是他的老上司，一手提攜他上位。以法國軍方論資排輩的傳統，戴高樂根本不可能有甚麼作為，更不會有多少高階軍人願意歸他指揮。可他就憑着決心、信心、政治技巧及不懈的努力，首先贏得英國邱吉爾政府的支持，然後一個一個爭取法國屬土的效忠，再促使未投降或歸順維琪政府的將軍接受他的命令。到諾曼第登陸時，戴高樂已成為無可爭議的領袖，並代表法國參與巨頭峯會。
至於一再與美國抬槓，一再阻止英國加入歐洲共同體更是精密的政治計算及策略運用。要知道二次大戰後美國在歐洲隻手遮天，英國不過是美國的應聲蟲，而西德更失去自主的外交政策及力量，只能惟美國馬首是瞻。要讓歐洲有獨立的聲音，要擴展西歐各國的政治空間，要保持法國的大國形象及地位，她就必須舉起另一面旗幟，就要跟美國保持距離，甚至不惜開罪美國。為了有這樣的能耐，戴高樂寧願多花錢、多走寃枉路也要保持法國獨立的核子威懾力量，不受美國擺佈。當中的掙扎、困惑與難受， Fenby描寫的很仔細，讓人深深感到一個走下坡的大國真的左支右絀，要發揮這個大國的餘溫更是困難重重。不過，戴高樂做到了，成績還相當不錯。
看過書後深深覺得邱吉爾的處境無疑艱難，戴高樂更有巧婦難為無米炊之嘆！
盧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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