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0日星期四

梁振英實現中共「黨人治港」目標

 

梁振英實現中共「黨人治港」目標

(美國)余 杰

  被指是中共地下黨員的梁振英未經普選,由北京操縱的小圈子選舉推選為香港新一屆特首,使香港進入「黨人治港」時代。

  培養秘密黨員是中共的一大「法寶」。一九二一年,中共在上海建黨之時,便是一個大搞恐怖活動的小團體。經過二十八年艱苦的地下黨生涯,中共終於奪取天下。但中共建政之後,仍未擺脫地下黨之烙印。其統戰部、外聯部等部門,職責便是在海內外發展和安插秘密黨員,且成效顯著。許多人非得等到黨旗覆蓋屍體的那一刻,地下黨員之身份才曝光,可謂「蓋棺論定」。名聲顯赫的中共秘密黨員有中華民國「國母」、又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名譽主席」的宋慶齡,以及幾乎相當於中華民國「副元首」、卻發動「西安事變」救中共一命的軍閥張學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副主席、富可敵國的榮毅仁,「中國天主教愛國會」負責人、代共產黨管理天主教會的主教傅鐵山……等等,無論富或貴,聖或俗,都可被中共收入囊中。

  北京的「自我殖民主義」

  是港督治港好,還是土共治港好?是做英國的殖民地好,還是做中共的殖民地好?這不該成為一個問題。中共的宣傳機構慣於炮製民族主義、愛國主義的迷魂藥,讓在殖民地時代生活過的香港人在心理上有一種負罪感,似乎他們的愛國心天生就弱一等,需要後天拼命努力來彌補。

  其實,最壞的不是殖民主義,而是「自我殖民主義」。在西方知識界「後殖民主義」、「東方主義」等左翼學說甚囂塵上之際,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作家奈保爾在深入觀察若干第三世界國家的現狀之後,敏銳地指出,將這些國家的一切麻煩歸罪於殖民統治或當前不公平的世界經濟秩序無補於事。恰恰相反,正是本國獨裁者的野心、腐敗和大眾的愚昧與殘忍扭結而成的「自我殖民主義」,才導致那些「半生不熟的社會」中發生比動物界更為殘酷的、人與人之間的廝殺。所以,奈保爾將「自我殖民主義」當作批判的主要對象。

  一九四九年之後,中共對大陸的統治就是「自我殖民主義」的活標本。如果不是毛澤東好大喜功、為所欲為,怎麼會發生在風調雨順的和平年代餓死三千萬人的慘劇?毛澤東從來不把民眾的生命與尊嚴放在心上,悍然對來訪的蘇聯領袖赫魯曉夫說:「中國不怕核戰爭,準備死三億人!」當然他自己不在其中。如果不是鄧小平為維持一己和一黨之獨裁,怎麼會在首都命令野戰軍屠殺手無寸鐵的民眾和學生?鄧小平視民眾之生命如草芥,揚言不惜「殺二十萬,換二十年的穩定」。以毛鄧為代表的共產黨,才是將中國看作他們個人的「殖民地」的最殘暴的「自我殖民者」。

  香港的繁榮和富足,正是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因為有英國統治的緣故,避開了中國的內亂和暴政。北韓人奔向南韓,中國大陸人則奔向香港。從五十年代以來的偷渡潮,到如今的赴香港生子的大陸孕婦,沒有選舉權的中國人在用腳投票。他們不願意生活在共產黨的「自我殖民主義」之下,而願意生活在打上英國殖民地烙印的香港。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美國人、歐洲人、香港人偷渡到中國大陸,只聽說過中國人偷渡到美國、歐洲和香港。且不說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毛時代,即便是號稱實現「大國崛起」的胡溫時代,為什麼還是有成千上萬中國人前赴後繼偷渡到別人的地盤,不惜當「黑人」、打「黑工」,甚至發生英國多佛海灘上數十名偷渡客死難的慘劇?慘劇發生之後,倒是當地民眾自發到現場燃燭、獻花祭奠,中共使館則不聞不問。中國民眾出自本能的選擇,難道不是「寧願做他國的非法移民,也不做共產黨統治下有名無實的『公民』」嗎?

  「英人治港」是恥辱嗎?

  四月一日,香港人發起反對小圈子選舉遊行,被稱之為「反英」遊行。此「英」乃梁振英之「英」,非「英國」之「英」。此「英」的背後是「濤」。香港回歸中國十多年之後,多份民調顯示,六成以上的港人懷念英國之「良治」,這也印證了劉曉波當年有名的「三百年殖民地」之論斷。而劉曉波為此承受了鋪天蓋地的辱罵和抹黑。

  出賣國家土地最多的中共,卻厚顏無恥地以愛國者自居,並將所有異議者妖魔化為賣國賊。一九四九年以來,中共政權「好話說盡,壞事做絕」,官方媒體上的言論,人們大都解讀為「反義詞」──「和諧社會」是最不和諧的社會,「包容式發展」是絕對不包容異見者。

  「六四」之後,中共當局迅速炮製出一本名為《劉曉波其人其事》的小書,專門用於批判劉曉波。該書全文收入劉曉波一九八八年撰寫的《但願香港永遠是世界的自由港》一文,並在「本書編者按」中指出:「劉曉波曾經提出過一個要中國『當三百年殖民地』的賣國主張。在此文中,劉曉波極力美化西方殖民主義,胡說『英國人的殖民化』給香港帶來了『自由經濟和民主政治』,由此又造成了『香港的商品化』。」這段批判文字堪稱「此地無銀三百両」:如果不是「英國人的殖民化」,如果不是英國帶來的制度文明,香港的「自由經濟和民主政治」以及「商品化」等各項驕人的成就,究竟從何而來呢?如果香港一直處於從滿清到民國再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治下,它依然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邊陲漁村,怎麼可能蛻變成「東方之珠」?

  《劉曉波其人其事》中作為「附錄」的劉曉波的若干原文,包括《但願香港永遠是世界的自由港》一文,當時成了許多像我這樣的少年人寶貴的啟蒙讀本。我至今仍然清楚記得,當時初中剛畢業的我,讀到這些文字時的激動與震撼,就如同突然從黑暗的鐵屋子中看到一道燦爛的陽光。若干年後,當我踏上香港的土地,我的感受與昔日的劉曉波一模一樣。

  香港回歸之後,香港警察逐漸變得與內地公安「同質化」。梁振英不就說過,可以使用若干暴力手段對付遊行示威的民眾嗎?那麼,香港如何才能捍衛其「核心價值」呢?港人應當理直氣壯地張揚「英人治港」時代法治與自由等優秀遺產,以此「英」對抗彼「英」,方能免於淪為北京之殖民地。

二○一二年四月三日

北維州群櫻堂

爭鳴雜誌第4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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