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6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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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點文史 - 陶傑

香港出現「新香港人」之說,準備以「新」汰「舊」。「新香港人」應該「愛國」──但是「新香港人」的「新父母」有了點錢,還塞送不塞送子女去英國讀寄宿學校,接受沒有中國「國民教育」的舊英國傳統貴族精英教育,「新香港人」的「定義」,沒有進一步說明。

出現「新香港人」這個名詞,是對準香港人(其實是中國人)凡事貪「新」的習性。iPhone 4落伍了,要用iPhone 5。這就是貪「新」。電影非3D不拍,也是貪「新」。「新香港人」,對於大腦殘障的人,在字面上,有吸引力。

但是中國的王莽篡漢,自號「新朝」。從此「新莽」便成為「亂逆賊子」、「惡紫奪朱」的貶詞。這一點,不要說香港的師奶不知道,香港的「學者」沒有記憶,一九五○年的中國知識份子精英如張伯荃、翦伯贊、馮友蘭,都想不起來,他們歡呼毛主席的「新中國」,直到「反右」與「文革」,將這愚昧的一群埋葬。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嫌中國歷史老土,很好,不要讀好了,那麼英語的文化,優越了吧?英國作家赫胥黎《美麗的新世界》(Brave New World),那個「新世界」,科技駕馭了人性,蒼白而無情,也不是好事。

英國作家歐威爾的《一九八四》,獨裁的未來政府,限制人的思想,製造了一種「新語調」(Newspeak)。歐威爾藉主角之口說:「你看不見嗎,新語調就是用來規範思想,令思想變成刑罪?所有的概念,都只准用一個字來表達,這個字,由官方僵硬規範其義,取消其他的定義,而令人遺忘其餘,只知其一。詞彙將會一年比一年少,人的意識,也一年比一年狹窄。」

這就是Newspeak遙與中國漢代的「新莽」相契合之處,雖然中國的皇朝之「舊」,也是一種罪孽。

讀一點哲學,中國歷史,加一點英國文學,而且要透澈,懂得運用,可以令你遠離愚昧。讀文史哲,不要讀得像一九五○年張東蓀、翦伯贊、馮友蘭那種低水準,他們讀不通,迷信一個「新」字,最後在民族的浩劫中陪葬,這是報應,很好。崇尚工商科技,鄙視文科的香港,包括所謂「中環價值觀」的「精英」,亦終必付出一樣的代價,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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