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冇獎嘅」 - 蔣芸
久不久會幫襯這一家座落在街市裏的小麵檔，最初掌杓的是有人替他取名為九記王子的中年漢子；後來發現他蛇王的時候比較多，常見的反而是他那位面無表情的太座。開這樣的店，生意又好到要排長龍，不能幹是做不來的，但俐落到像她這樣手揮目送，手起刀落之際已解決了一大半人龍，那是真本事，要記住每一位客人所點的內容而不出錯，動作要快要準確，收錢找錢又不能出錯，連那杯半賣半送的飲料也得及時送到，這些作業是一成不變的功課，真服了她。
只可惜她永遠一張無表情的臉孔，也不歡迎，還帶點冷淡，簡簡單單吐出一兩個字，不像她那號稱王子的丈夫，偶然會與客人有說有笑，排在等待的人龍中，我嘆了一口氣讚她：你真是叻女呀！她冷冷的回應：又冇獎嘅。這樣的反應讓我心中一凜，竟無以為應。
低頭吃着那碗牛雜米線，一面思索着這位女子略帶晦氣的回應，她必定是有幾分怨吧，她必定不那麼快樂吧，生意那麼好，那麼多捧場的客人，這些都是表面上看到的，而實際上又如何呢？能叫一個老闆娘機械式的不動聲色，不表現出喜怒哀樂又是怎樣的一種生活磨練出來的呢，那麼快速的回應了我的讚美，只是一句又冇獎嘅是代表她的不滿嗎？
其實想告訴她的是，不是沒有回報，不是又冇獎嘅；對工作認真到熟能生巧何嘗不是回報，客人們爭相來排隊更是一種用腳來投票，而每日進賬的數字，又何嘗不是一種獎勵？至於其他的只有一句話：人生豈能無憾焉。
发自我的 iPad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